一点点。再加上刚才提着几百斤西瓜轻松自若,健步如飞的肌肉横陈在膀子、腹间等外露或隐约可见的地方,看上去挺吓人的。而且张口就是要把人拎着丢出去。一下子就把蒋方正给吓傻了。
本来,顾继海没打算要魏永生这么抠脚大汉来的,不过这货趁着顾继海没表明具体西瓜需求量,两个返转提了四个满满**袋,足足装了六七百斤西瓜。
然后,欺负雷全峰、吴梦生这两个开车‘保送’顾继海回家的司机兼苦力扛不动。
当时,雷全峰就表示了大怒,气不过要挑战,结果很华丽的挑战失败了——只能扛动一袋。
吴梦生口大叫着要为顾继海赴汤蹈火再所不辞,可手下功夫没有嘴上功夫那么漂亮,结果也只能整动一袋。
剩下两袋,魏永生得意的笑着,提着就上车了。
“继海!”
对魏永生的提议,顾继海还真有点意动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实施,就听到他爸在叫他,一看,看到了顾道远在对他摇头。
呃......又是这招。
好。
顾继海撇了撇嘴,遭魏永生和后面的雷全峰以及吴梦生努了努嘴:“把西瓜都给我弄进去。给我放到那间房去。”
“好咧。”
魏永生应了一声,退后一步,提起两个麻袋,全不当一回事,就要往顾继海所指的方向走。
路过顾道远跟前的时候,魏永生友好的笑了笑,想打声招呼,自我介绍一下,嘴都已经微动了,可是一想到,这对父子好像有点不对头,各有各的立场,犹豫了一下,把话全部咽回了肚子里面,还是没有开口了。低着头与顾道远擦肩而过了。
顾继海也迈步上了台阶,神色漠然的从蒋方正的跟前擦过,再也不带多觑一眼。
紧接着,雷全峰、吴梦生这两个文弱书生也各肩扛一个麻袋,吃力的跟了上去。
好好的一场发财梦,就这样眼睁睁的从眼前流走了!
就像一张五百万的彩票被撕成了碎片一样,谁能不垂死挣扎的拼凑一番?
蒋方正也是这样,他心是冰凉冰凉的,但是不甘心又使他心存了一丝抓最后救命稻草那种希冀的心情,脸上惶然失措的朝着顾继海的背影大叫:“多少钱一颗,你开个价啰。你说多少就多少。”
“别想啦,你走!”
顾继海如果是以德报怨的老好人,他就会温柔的转身,和善的对蒋方正说,人非圣贤熟能无错?放心。原谅你了。回家安心等着,明天就会带人你去家,单价就按你之前说的两千;顾继海如果是金钱至上的人,他就会伪善的转身,财迷的对蒋方正道,真的?多少你都能接受?那么我一千块钱要买下你的全部!
可惜,他一样都不是。
他行事从来只问心不问善,所以他就很‘客气’的丢下了一句话,头也没回:“你的树就是不要钱我也不会要的,留着给你做棺材!”
“尽管,再多桂花树我都能高价出手!”
......
一整天烈日暴晒过的傍晚,血色残阳斜减着黑夜来临之前的暮光。
鲁成贵开着中巴车,加大了马力,开在坑坑凹凹的乡间马路上。
他是这辆中巴车的司机,也是这辆中巴车的老板,从河西公交公司的手中承揽了这一路到城里面的线路,除了天天都要出车之外,他的小日子还是过得很滋润的。
不过,他今天的心情很烦闷。
就装了这几个人,还不够油钱啊。
无心操纵方向盘的鲁成贵情不自禁的又望了一眼车厢中少得可怜的几个人,心情很是不愉快。
天气又这么热,还载得人这么少,今天坐车的人都死哪里去了?你们不坐车,老子哪里来的钱?
穿着九几年、零几年在农村中年大叔以及老头子群中流行的那种双肩深蓝色背心,尽管差不多是袒胸露乳了,头上也还有一个破烂的电风扇‘叽嘎叽嘎’的摇着,鲁成贵还是觉得热得不行了。
夕阳从右手边射进来,射在他毛孔堵塞而长得和暗红鸡皮一样的脸上,刺痛刺痛的,烦躁得让他直想骂人。
虽然完成也是这样子的,可是坐车的人多的时候收入也多,钱能让他无视这些,可是今天这稀稀落落的几个人,心火旺盛反而更加让他感觉闷热起来了。
右手掌着方向盘,左手挂在车窗上面。
‘啪’的关上,热!
‘啪’的打开,还热!
马拉戈壁,连吹得风也是热的。还要不要让人活了!
这一切,直到前面三岔路口站着的一大群人进入了鲁成贵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