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东公子的仆人霜二公子亦然开始执行收购的权利。
由他亲自去上门,逐个的奉上自己银票,当然,同时也要收回对方的营业资格。
当天的工作进行得还算顺利,毕竟,在大家耳语交结过一番后,最后还是一致认为妥协为妙。
只是,到了兴盛酒楼的时候却是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麻烦。
酒楼的老板姓华,经历这个酒楼生意也已经二十余年了,如今说卖就卖心里哪会甘心。
为这事一家人也已经合计许久了,最后达成一致协议,坚决不卖这酒楼。
霜二公子前去收这酒楼,自然是被拒绝了。
华老板义正严辞的说:“请你转告你家公子,这酒楼无论如何我们也不会卖的。”
霜二公子眼神微微敛过冷意,手里的银票早样甩了出去,只道:“华老板,您可以催着银票再好好考虑一下,希望在子时前能够给我家公子一个答复。”
“你的银票拿回去。”华老板意念已决,又哪里肯收他的银票,立刻就给他扔了回去。
霜二公子淡然一笑,道:“华老板,我家公子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告辞。”霜二公子优雅转身,离开。
华老板的儿子华安这时上前捡起地上的银票一看,瞪大眸子道:“爹,是十万两耶。”
华老板一听是十万两也是微微一怔,按说这个酒楼给一万两已经是不错的价钱了,对方一下子出这么多的银子,只怕是……
忽然就觉得这银票向个烫手的山芋,搁在手里热得很。
“就是一百万两也不能卖你父亲辛苦一辈子的酒楼。”华老板的夫人上前斥责道。
虽然对方志在必得,但只要坚持不为所动,他们还能霸王硬上弓的来抢不成。
这是他们辛苦一辈子的基业,万不愿意卖出去,何况他们的生活也没有到那种要靠卖家业来过活。
华安听言也只好咐和道:“不卖就不卖罢。”父亲的固执又不是不知道,既然他不肯卖谁也劝不动的。
华老板说:“华安,你赶紧去把这银票送过去。”既然不卖就万不能收对方的银票。
华安听言也立刻应了,拿着银票就跑了出去。
酒楼里也是有一些伙计知道这事的,乍见老板竟然不为十万两银子所动一个个也觉得老板太固执了,一方面又佩服老板的为人。
跟了老板一辈子的人都知道,他也就是一个实在的生意人,这辈子就经营这么一个酒楼,一家人也是靠这个酒楼过日子,这日子自然也是过得不错的,但若说富得冒油根本谈不上,可人贵在知足不是么。
有与他混得熟的伙计打趣说:“华老板你要是收了这十万的银票,这辈子就不用辛苦了。”这么一个酒楼,想要赚十万两银子,还不知道得多少年呢。(注:1两白银=人民币200元)
且说华安怀揣着那十万两银子就去了东风来,自幼被父亲调教的,他也不过是一个老实人罢了。
虽然这银子多得让人眼馋,但想一想也就过去了,毕竟,银子再多也不是自家的。
华安出了店就要了个马车去了,霜二公子由暗处走了出来,瞧着那一抹离去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邪魅之笑。
身为东公子的仆人,怎么可以连这点小事都办不了呢。
身影如魅随形,飘然而去。
东风来酒楼。
在华安赶来之时他人已经凛然的站在酒楼之上,远远的望着那跑进来的华公子。
“请问东公子家的仆人在否?”一跑进来华安就忙拉着伙计询问。
乍听到他的询问伙计本能的朝楼上望了望,东公子家的仆人自然是在的。
“华公子,令尊已经想通了么?”那人立于楼栏之上,看似平和的姿态却居高临下得令人不敢仰视。
华公子忙摇头道:“哦不,我是奉了父亲之命前来还银票的。”这般说罢立刻由怀里摸银票去了。
只是,银票呢?银票去哪里了?
华公子急了,慌忙里里外外的在自己的身上翻了起来。
霜二公子瞧着他沉静的说:“华公子,这是在作甚么呢?”
华公子急得一脸的冷汗,五十万两的银票丢了,五十万两,就是拿了他们华家的全部家当,也没有这么多呢。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想死的心都有了。
霜二公子冷冷的瞧他并不言声,华公子猛然一抹额头的冷汗,结结巴巴的说:“对不起,银票我好像弄丢了,我得出去找一找。”一边说罢一边就立刻朝外跑。
一定是弄丢了,说不定就在路上的某个地方,一定要找回来,不然华家就得破产了。
华家经营的不过是个小本的酒楼生意,就是干了二十来年也没有五十万的。
何况,平日里吃喝,开销全是要用银子的。
华公子拨腿就要往回跑,霜二公子冷冷的开口:“华公子,请留步。”
华公子脚下一僵,霜二公子说:“回去转告令尊,切记,子时前。”
“喔嗯是。”华公子脚底抹油,飞一般的跑了。
霜二公子微微一笑,转身,走进了里面的一个雅间。
在那里,东公子正静静而坐,独饮一杯茶水。
“公子,都已经办妥了。”霜二公子走过去说,随之奉上一张银票。
正是之前那十万两的银票,想由一个普通人的身上偷走一张银票实在是举手之劳,在那华公子由酒楼里奔出来的时候这银票就已经落在他的手上了。
对付华老板那等的固执之人当然是要使用一些卑劣的手段的,与他那样的人讲道理是完全没有用的,到了最后他反而会寻死觅活的惹得别人一身骚。
可现在,经过这一番事情后,华老板还敢不双手奉上经营权么!
不但要奉上,还要落得一个赔尽家财的结果。
东公子把银票收起,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缓缓起身,朝外走了出去。
今天,不知道南宫离是否有醒过来。
楚府,如果自己忽然前去探望,不知道会不会被拒之门外。
真是好笑得很,要探望自己的夫君竟然还要惧于旁人的颜色,凭什么!
心里轻叹一声,转而又想:罢了罢了,暂且忍他一二天,过几日得了他醒来的消息再去探望不迟,到时那姓楚的再敢撒野一定不给他面子。
且说,那姓华的最终是没有找回银票的,心里揣着慌恐不安,一路回去一路想,这事若是被父亲知道的话,准是要揍死他的。
事到如今,银票已被丢了,就算是被揍死也得把这事情告诉父亲,也好让他想个办法来拿个主意出来。
揣着满腹的害怕还是回到了酒楼,把这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父亲。
不过是转了一个圈,竟然出了这等大事情,一时之间华老板也震惊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就是华夫人也惊得张口结舌,她虽说是一个妇道人家,但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夫妻恩爱,跟着自己的丈夫在后面打理生意,过得还是比较幸福的。
现在忽然在降这等恶运,这就等于他们欠了五十万两的债。
五十万两,就是把家里所有的积蓄拿出来也不够补这个洞的,也就难怪他们震惊了。
华安跪在地上泪眼婆娑的认错:“父亲,都是我的错,您就打死我吧。”本是老实本分的一家人,现在地是恶运由天降,这简直是不让人活了。
华老板又岂会真的舍得打死这个儿子,他儿媳妇还大着肚子准备生二胎,若真让他有个三长二短,自己的孙子也就没有了父亲了,他也就没有儿子了。
可是,眼下这个难题该如何办!
一瞬间,华父也就苍老了十多岁一般。
之前就觉得这十万两银子太过烫手,果然,还真是烫手极了。
隐约觉得这中间有蹊跷,但又无从着手,除了认栽,又能如何理论。
变卖家产用来还债便是惟一的出路了吧!
除了这般,还能如何!
一声叹息,道不尽的心酸。
忽问:“那东公子家的仆人可否有让你带话回来?”
华安据实道:“他说,让父亲切记在子时前把地契送到他手里。”
子时,子时啊!
既然对方这样说了又岂敢真的再拖延时间,不然过了子时后不知道又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了。
楚府。
楚楚小姐虽然因为受了欺骗而难过了一天,但也仅仅是一天而已。
虽然是个女子,但自我排解烦恼的能力还是挺强的。
人家东公子是浩瀚王妃,是个女子,她又不是条件不好而被人看不上,所以也没有什么好烦恼的。
浩瀚王还处于昏迷之中,从进府到现在就没有醒来过,倒是二哥寸步不离的照顾着,生怕有了个什么闪失一般,差点害她以为此人才是他的心上人。
浩瀚王,这个名字在许多浩瀚王朝的女子心里都是神一般存在的一个男人。
远在汉城的姑娘是没有机会见到浩瀚王朝这样的人物的,但现在这人就在自己的府中,楚楚小姐总是会按耐不住想要瞧几眼的。
趁着午休的时间,二哥这会人也不在跟前了,便是一个人悄然跑了过去。
若是被人发现她一个大姑娘偷偷的瞧浩瀚王,不定要如何笑话她呢。
浩瀚王果然是人美如画,那些传言是丝毫不假的,既便是在昏迷之中,这雕刻出来的容貌也神魂得让人移不开眸子。
有棱有角的五官光滑润泽,怕是许多女子的肤色也不及他的滋润呢。
“洛儿……”低喃的声音由他唇齿之间传了出来,明显的是迷糊之中的昏话。
“洛儿……”瞧见他的手指动了动,似在挣扎,似要想抓住什么,可终是什么也没有抓住,因为什么也没有抓住整个人就显得极为不安了。
“洛儿……洛儿……”低低的呢喃,让人忍不住心也碎。
恍然之间,伸手就握住了那只修长的手。
既然是在昏迷中,他原来也是有有知觉的,被握住手后整个人也就又安静下来,似乎人也就此安心了。
移不开眸子的瞧着这张脸,昏睡之中的俊容是毫不设防的,没有往日的冷漠冰霜。
薄薄的唇也许是缺少了水的原因竟然显得有些干燥了。
抬眸望着被他握在手掌之中的手,心慢慢暧起,暧流由心尖划过。
浩瀚王,浩瀚王!
世间,谁能及你的万分之一。
你是浩瀚王朝的英雄,你为一个女子不远千里而来却被伤得至深,你何苦要于此!
在知道那人就是浩瀚王妃之时也就隐约明白了他们之间的纠葛,如果那女子真心爱着浩瀚王,又岂会有家不回,流连在外,身边还跟着一个相貌不凡的男人为仆人。
她以行医走天下,她以经商掀风云。
这般的女子,这般的女子又岂会甘心屈就于浩瀚王府之内。
她的心,所向往的应该是天下吧。
浩瀚王这样的男人,应该有一个愿意时时刻刻陪他伴他的女子来相随。
而不是,喜欢流涟于市集之中的狂傲女子。
寻寻觅觅,蓦然回首,那人,原在灯火阑珊处。
心的悸恸,无声而起。
沈越虽好,却是不屑于她的男子。
而她,也亦是一个骄傲的女子,又岂会死缠烂打不放弃。
东公子固然不错,可却是个女儿身。
浩瀚王,又是否会是自己命中注定的那一个!
轻轻由他的手中抽离,为他倒了一杯茶,用着棉花瓣沾着水抹在他的唇边,滋润着他干燥了的唇。
“你在干什么?”楚子肖的声明忽然就闯了进来。
楚楚刚刚显然太过忘我,一时失神,现在被惊醒,手里捧着的茶水也猛地由手里滑落,砰地落在地,洒了一地的水,人也清醒过来。
瞧瞧躺在床上的浩瀚王,在瞧瞧自己。
刚刚,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楚子肖大步走了过来,凝视了她一眼,说了句:“不要碰他,他不会爱上你。”
本来正为刚刚的事情羞愧,乍闻楚子肖走过来就崩出这么一句话后楚楚立刻就变得恼羞成怒了。
“楚子肖,你什么意思?”直气得想甩他几个耳光,实在怀疑他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二哥,为什么要一再的捉弄她?
想他明知道东公子是个女的又是浩瀚王妃,却刻意隐瞒不说,这让她闹了多大的笑话?
现在又进来说这种让人丢脸的话,简直可恶极了。
楚子肖却是白了她一眼说:“字面上的意思,听不懂?出去好好想想。”
“你,楚子肖,我没你这个二哥,我再也不理你了。”楚楚小姐气得一跺脚,跑了出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