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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肖瞧着她跑出去的身影,摇头,喃道:“真是个傻瓜,怎么可以对着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发呆!”上前,去把地上的茶杯给捡了起来,叹息,南宫离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但愿明日能够醒来。
不然,他在楚府久了,怕是会把有些人的魂给勾走的。
刚刚楚楚小姐已经失了态,万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子时之前,华家并无人前来。
子时之后,霜二公子去了华家宅府。
人刚入府,就嗅到不同寻常的味道。
四周,一片漆黑。
华家并不大,但在这汉城之内也算是富户之家了。
冷冷的黑暗中疑似有死亡的味道,一阵风猛然就袭击而来,把门吹开。
在厅堂的正中央,依稀坐着一个人。
周围的气息过分的诡异,上前走去,探其气息,微微一震,死了。
外面猛然传来急促的频繁的脚步声,霜二公子立刻飞身隐去。
院子里瞬间亮了起来,竟然是一群官兵闯了进来。
一行人进了屋子里后立刻查探起来,在正堂的椅子上的确是坐着一个死人,正是华老板。
他的妻子,儿子儿媳还有一位刚满周岁大点的孩子都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由地上的血来瞧,死去的时间并不长,大概也就一个时辰左右。
报官的是华老板家的邻居,今天华家忽然就关了酒楼的门,然后变卖家里值钱的东西,白天的时候就想着过来问问情况的,可一直也是有事情没有脱得开身,到了晚上便又想起这事,所以就寻了过来,哪想一进来就发觉了不对劲,这不就连忙去报了官。
带头来查案的也是一位年轻的男子,身高修长,皮肤虽有几分的幽黑但却是相当的英俊的。
一双狭长的凤眸,里面透着沉着,一瞧就是一个办事稳重之人。
此人名叫铁长生,据说是为人正直,铁面无私的一个人。
在汉城之地铁长生也是有名的捕头了,许多大小的案子都是直接经他的手来办的。
仔细查探了一番,发现这家人的死亡都是由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击中胸口毙命的。
胸口处的鲜血早已干涸,可那窟窿却是骇人得很。
浩瀚王朝还没有枪这样的武器流传出来,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这是被什么东西所伤,但铁长生是一名捕快,为办案也走南闯北过,也是一个极为有见识的人了,只看了一会就忽然想到这是被西国那种可怕的武器所伤了。
最近西国的瘟疫已经消散,所以西国也难免有人口再流动到浩瀚王朝来。
“这是什么利器造成的?”一旁有属下问他,这胸前的一个窟窿瞧起来还挺可怕的。
“枪,西国的长枪。”铁长生铁青着脸道。
华老板一家子不过是普通的生意人,为人老实本份,自然是不可能得罪什么西国人,惟一的解释便是,有人买了西国的枪来行这凶案。
“仔细的给我去查一查,这几天华老板一家都和什么人接触过,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铁长生吩咐下去。
暗处,霜二公子悄然而去。
华老板一家被杀这事在霜二公子回来后就报给了西洛。
那时,西洛人并未睡,桌上原本还准备了一张银票,心里想的是如果这华老板识事务,子时前若是前来的话她还是会奉上一张银票给他过下半辈子的。
对于这种做正经生意的老实人,也并没有想要把人逼到走到无路的。
只是,子时过去了,华老板还没有出现,所以才会派了霜二公子去瞧一瞧这家子人在干什么。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只是,竟是被枪所伤。
这浩瀚王朝内还没有枪盛行出来,又岂会有什么人可以持枪杀人。
作为商人,就有可能会得罪一些人,可若得罪的是一个拥有那种稀奇之枪的人,还真是匪夷所思了。
这个汉城里,除了她拥有一把枪外,旁人是没有这样的枪的,惟一的可能便是,这事是西国人所为。
西国人么!
抬眸瞥了一眼霜二公子,他正沉静的垂眸站在那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西洛说:“你也想到是谁所为了罢。”
“啊?”霜二微微惊讶,随之道:“铁捕头已经接下这案子了,只怕很快就会查到公子的身上……”
“一来我想要华老板的酒楼,二来华老板不从而我便杀人泄愤,三来我也刚好拥有这样可以杀人的枪么。”冷冷一笑,好一个移花接木,又陷害到自己的身上来了。
这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为了陷害到她的身上来竟然连一个孩子也不肯放过。
“公子说得极是,您很快就会成为最有杀人动机者。”
“那个想要移花接木的人,我定然要让她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立刻去查。”在她人生的重要关健处给她一个重击,想就此毁了她东公子塑造出来的声望,也要问她,愿意不愿意。
霜二公子抬眸瞧她,冷冷的声音、傲然的神情、纯洁的眸子、就算置身于地狱里似乎也不会受到丝毫的污染,明明只是一个娇弱的女子,偏又是那般的盛气凌人。
这般的女子,世间,独她一个。
“是。”郑重应声,身影隐去。
若东公子不曾在总督衙门上住过一段时间,众所周知他是总督大人的朋友的话,现在她的人就应该是在牢狱之中接受审察了。
早上的时候,铁长生并没有过来,过来的是沈越。
昨日华老板一家被杀的案子他已经了解到了,所以他早上的时候便过来了。
当时,西洛正在用早餐。
沈越直接来到她的面前坐了下来,瞧她,依然是神采奕奕的。
“没吃的话就一起吃吧。”西洛淡淡的说,霜二公子人不在,便上西青为他加了一双碗筷。
沈越说:“华老板一家被杀,这事你可听说。”
“当然。”
“许多的矛头却是指向了你。”
“所以,你也怀疑是我所为了。”西洛沉静的问。
“如果我这么想就不会坐在你面前了。”
“那么,你来这里又是为何?”当时他是与楚公子一起离开的,离开的原因,她一直都记得的。
“你得罪了什么人?”
“我得罪的人有很多。”淡淡的冷笑,不以为然。
“敌在暗,你在明。”沈越瞧着她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这笑容显得疏离又冷淡。
微微敛眉,冷哧一笑,道:“猫足耗子的游戏,比较有趣。”
沈越眸子微微闪,道:“如果有线索,告诉我一声。”
“当然。”简短而沉静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
气氛显得有些冷了,西青低眉瞧了瞧这二个人,原本是表兄妹,却因为那日的事情,似乎一下子就疏离了。
“王爷还没有醒过来。”沈越在沉默片刻后说。
“是么。”西洛淡淡的应。
“不想去看看他么?”沈越问,俊眉微皱,疑似对她漠不关心的神情有些不悦。
“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西洛冷冷的笑。
那日的事情,虽然说可以理解他们的行为,但,还是介意的。
沈越一怔,随之道:“这还用问么,你是浩瀚王妃,去瞧一瞧他也是应该的。”
“真的么?”西洛笑问,笑得冷。
“当然了。”沈越皱眉而应,她的笑让他的心有点闷有点沉。
“如果我真的是浩瀚王妃,你们又岂敢对我这般无礼呢,如果我真的是浩瀚王妃,你们又岂敢由我的手里抢走我的男人呢,说到底,不过是个摆设而已。”
本来,很想见。
只是没有想到,会由沈越来问她是否要见。
他问了,她的话所说出来的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就算要见,也不是这般的见面。
由他们施舍着去见自己的男人一面,这样的施舍,不需要。
在他们的眼里,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
沈越最终是离去了,因为西洛对他的态度有些冷漠了。
想也知道是上次的事情她心里介怀了。
可是,他有什么办法。
浩瀚王出了这般的事情,他不能再冒任何危险留在她的身边,只因她身边有西国二皇子。
但这次的事件也终因为他的关系被压了下来,铁长生说到底也算是个下属,他是汉城里的大官员,哪个人又敢不听他的指令呢。
而且,以他的分析,这件事情的确是与西洛无关的。
他说服了铁长生把眼线放到其他人的身上,比如最近不断有陌生人进入汉城。
东公子的名声在外极好,如今在这个节骨眼上是不能出这类问题的,不然对他的生意也会有影响,别人会以为她是个两面三刀之人,有些人就会拒绝合作了。
沈越走了之后西洛哪里也没有去,只是一个人静坐在厅中。
刚刚沈越说南宫离还没有醒过来,这一枪是伤在心口旁边的位置上,不知道他究竟要睡到几时。
若是就此长睡不醒,可如何是好!
按道理说,如果要醒来,这个时候也早该醒过来了。
这个时候还没有醒来,那就是说,基本上就没有醒过来的意识了。
也许,真的会长睡不起了。
心里隐隐又痛起,猛然吩咐下去:备车。
虽然刚刚还觉得去人家府前乞求去见南宫离太过屈辱,可现在还是按耐不住了。
南宫离人还没有醒过来,她必须去了解他现在的情况。
就算会被阻止,也是要去的。
说到底,她现在还是浩瀚王妃,并没有被休弃过,这些人,又凭什么不许她见。
简直是,岂有此理。
乘着马车,一路奔向了楚府。
由于霜二公子去查案了,所以并没能一路同行,而西青也被她打发去忙别的生意了。
楚府就在眼前,马车载着她一路而来。
楚府的门前是有家丁看守的,要进楚府这样的大户人家当然也需要一番通报的。
但,东公子并非生人,楚府的家丁基本上都是认识他的,而且他的身份一直没有被揭露。
楚府门前的家丁在瞧见她后立刻就请她进来了,倒是令她有一点意外。
本来还以为楚公子可能已经告诉这些人以后他进门都需要通报的。
心里寻思着,引路的家丁说:“东公子,我这就去通报老爷子一声,说您到了。”
“哦不,暂时先不用了。”家丁疑惑。
西洛说:“你们府上不是住着一位伤者么,带我去见他。”
家丁闻言立刻顿悟,原来东公子是给人看病的。
知道是给人看病的家丁也立刻说开了:“听说这个人伤得极重,从被我们二少爷带回来到今天就没有醒来过,少爷整天都寸步不离的守着呢。”
“喔,是么,现在人还在守着么?”
“现在不在了,刚刚还瞧见少爷出了府。”
原来出府了,那还真是巧了,这样就不用瞧那个讨厌死人的脸。
楚公子出府了,可不巧的是,楚楚小姐人还在。
她也是瞧准了楚子肖终于舍得出府后方才溜了进来,自昨日被楚子肖发现后她就一直不敢露面,但好在他现在人出去了,她便可以悄然来瞧一瞧这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人了。
昏睡的样子更让人觉得疼惜,想他堂堂浩瀚王竟然一动不动的躺在这里,心里也是一阵激愤。
竟然能够把人伤得如此之重,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一个人坐在床边拿着水时不时的用棉球沾在他的唇边,昏迷之中的人几乎是不有进食的,每天由着人喂一些汤也基本上是咽不下去的,若长此以往,这人还不得给活活饿死了。
被湿润过的唇竟然是娇嫩嫩的美,虽然还显苍白却丝毫不影响美观。
“洛儿……”
“洛儿……”疑似呢喃的呼叫让人的心又是一动。
昨日也是这般,昏迷之中还在呼叫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你这般念她想她,她却连瞧也不曾来瞧过你一眼。
心里为他不平又不值,堂堂浩瀚王何患无妻,竟然为一个女子而折腰。
伸手,又握住他放在床边上不安的伸展的手,修长的指尖传来冷冷的温度,连着她指尖里温热的温度,他便又安静下来了。
西洛就站在那里冷冷的瞧着,一双手相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