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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棠被她这样接连发问,倒像是有些招架不住,当即错愕在场。
他也从来不知道沈栖原来口才这样好,也能将自己问得哑口无言。
隔了半晌才抿着唇轻声道:“你……一直记着这事?”
这话问得奇怪,沈栖真要被气得吐血,自己对他的心思那样显而易见,他居然这样怀疑自己反问怎么还一直记着这事。
怎么能不记得!
他的每一桩小事每一个喜好自己都记得清楚!
那时候眉间心上都是他,更是将他的每一个厌恶也都记紧了,唯恐再有什么招他不痛快地方。
沈栖这刻被他气得吐出不出话来,厉色瞪着他半晌,最后咬牙道:“裴棠!
你真够可以的!”
她将手中捧着腐缕草一应丢在了地上,转身回了之前坐着的地方。
裴棠无奈,知道她是真的来了脾气,转头将刚才被丢下的腐草都捡了起来,并没有因为她突然来的脾气而气恼,反而是显得心平气和。
等他收集归拢起的草堆成了一个丘堆,才重新找了干草做引子来生火。
用得还是钻木取火的老法子,裴棠用起来也不算熟练,等到天边霞光四散才冒起了火星。
借着这么点火种,之后那堆腐缕草也被点燃了起来。
沈栖一直坐在那怄气,被那烟气一熏忙用袖子捂住口鼻退开了三两丈的地方。
可那草被燃烧过后黑烟滚滚不算,气味也比之前浓郁上许多。
一会的功夫,沈栖就已经受不住,双眼被辣得呛出了眼泪来,口中不住抱怨起来:“这……咳咳,这什么鬼东西!
咳咳咳……”
裴棠比她还晚退出来,见沈栖弯着要在那咳嗽,立即过去拿手掌替她捂住了口鼻,“等退后了再说话。”
扶着她的手臂将人带着往后面退了不少路。
沈栖扒开裴棠的手,咳痛快了抬起头来时候漆黑的眼眸中已经晕满了水汽,长睫都被濡湿了。
唇瓣微微动了一下,想要说什么些,转念想到这会还在生那人的气呢,讪讪抿紧了唇,什么话都没说。
渐渐的,天色越发黑了下来,沈栖浑身没劲,饥饿已经超过了之前浑身的疼痛感,之前又因为在谷中兜转了不少时候,又累又困下居然靠着身后的大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一觉醒来的时候,闻见扑鼻的香气。
沈栖睁开眼一看,原来裴棠不知道如何已经在不远的地方生了火,正在那不知道烤着什么。
火光耀耀,那被串在枝条上的美味更引得人肚子咕咕作响。
沈栖闻着味道咽了咽口水,目光已经黏在了食物的上面。
可一瞬内心又挣扎了起来,她要这时候为着这么点吃的就向裴棠开口说话,可真是没骨气。
沈栖一面想着,一面偷偷咽口水,又委屈又难过。
有些悔恨起自己不该多管闲事了。
要是自己置之不理,就不会被几块滑石逼得失足跌下山谷了。
这时候早该用过晚饭了,又哪里还需要为着这点吃的东西在这纠结要不要向裴棠低头的?到最后,沈栖只一个劲的埋怨自己,悔不当初,根本就不应当插手裴棠和薛年玉的事情。
裴棠早知道沈栖睡醒了,可她睡醒了却又不过来,一个人低着头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还时不时的拨弄着自己脚边上的树叶,偷偷打量他一眼。
串在细枝上烤着的是只不大的山鸡,之前他支了一个简易的陷阱捕到的。
这些都还是裴棠小时候未入学前的把戏,十多年没碰,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处,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就放在了新生的火堆上烤熟了。
“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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