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记?”天绍青乍听这名,不由怔住,总觉得不是第一次听闻,却想不起来,只当起了幻听,也干脆道:“我叫天绍青!”
柳枫也道:“人称柳枫!”
见他们自报姓名,李记态度甚好,伸手相邀道:“一别五个月,两位风采依旧,咱们能在此地相逢,缘分非浅,今日天色已晚,二位如不嫌弃,就请暂住舍下,如何?”
“这……”天绍青认为唐突,征询柳枫意见,柳枫不怎么在意,才答应李记。
三人行了数步,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李记!”一个女子迎面走来,头发湿漉漉的,还未全干,竟是刚才在河边自尽的女子。
更令天绍青惊讶的是,李记认识她,走前相唤道:“秋梦?”
天绍青猛然醒悟,说道:“姑娘,咱们又见面啦。”
方秋梦却不看她,微有些避忌。
李记疑惑他们见过,方秋梦圆个谎道:“刚才我不慎掉入水中,他们救了我。”
李记也没再问,天绍青看出方秋梦有事隐瞒李记,不好戳破,只有装作不知,随他们赶赴李宅。
这时二人也认出了,方秋梦就是当日观景船上跳舞的女子,与李记一见如故,情意相投,遂结了夫妻。
天绍青十分讶异,李记好客,还把他们当成了媒人,言说若非观景船着火,柳枫是官,延请他与方秋梦避难,不知他与方秋梦要错过什么,很感谢柳枫那时的挽留,并说已与方秋梦成亲。
几人边走边谈,不大一会儿,就到了一处宅子,抬头仰视,横匾上‘李宅’二字入眼。
天绍青无意间扫视方秋梦,她嗦嗦抖个不住,好像很害怕似的。
天绍青纳闷,暗自想道:方才街上没见她如此,怎的到了自家门外,反而这般情状?
自个儿又不好直问,只觉得今日碰见的一切都很古怪离奇,且还很巧合,想说给柳枫听,又没有机会。
李记似也发现了方秋梦的异状,挽住她道:“你怎么了?”
方秋梦强做镇定道:“没……没什么,有点冷……”
李记心中狐疑,却不追问,到了前厅,方秋梦谎称太累,要独自休息,不等李记拦阻,就走了。
李记还是没有多说,静静地延请天绍青与柳枫进厅,几人还未进门,里面响起一个沉闷的声音:“记儿,你怎么又把生人带来?”
柳枫抬眼前望,见到一人端坐前方,满头发髻斑斑见白,好似常年劳碌一般,可却年近五十,那腰身显得不太稳当,略有摇摆,一双目光冷森森的。
他虽在喝茶,却有些狡黠之色。
柳枫闻听此人言语,极有不适,可这在他人住所,不好嫌弃,是以一直沉默未言。
那人对他上下齐齐打量,眼到之处,无不含有深意。
李记走了过来,朝那人深施一礼道:“回二叔,方才秋梦落水,幸得他们相救,捡回一命,所谓知恩莫忘报,记儿谨遵叔父教诲,而我们当日见面多承他们撮合,如今也算我与秋梦的媒人,为表答谢,记儿特让他们在家小住时日。”
天绍青不由怔住,李记此番与街上所见大相径庭,遂想起进门时,李记的脚程轻缓,不似先前那般利索,就像个文弱书生,心下暗道:李宅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那方秋梦也必有难言之隐。
哎,她暗叹道:“这大概又是一个不平之家,我与柳大哥需小心行事。”
她这般想着,遂向李记叔父问好,那人却只轻轻一哼,并不怎样搭理。
坐了少许时辰,他慢慢起身,拍了拍李记肩头,道:“既是如此,派人给他们安排上房,要好好招待你的两位朋友,不要怠慢了人家!”
李记接话道:“记儿知道!”
那人又看了看天绍青,目光定格在她的剑上,突然森冷道:“来我李家,当知不能会武,更不能用武,记儿,怎么二叔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