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记面色一变,急道:“二叔,他们不是坏人,这位柳枫柳公子身份不便言明,天绍青姑娘也是才艺兼备,身有利剑,只为防身,望二叔别做他想,总之记儿保证他们不会在此生事。”
那人忽然揽须微笑,似觉得李记痴傻,有些呆呼呼的,雀跃道:“二叔并没有说他们不可以留下,你何必慌张呢?”
李记暗自沉默了一会儿,渐渐额头见汗,面颊虽有笑意,却多是勉强,后来与那中年人告别,便带着天绍青与柳枫离开。
即使走远了,天绍青还能感觉到身后那人冷厉的目光,似能洞穿到柳枫和自己心里去,不知怎的,天绍青背脊竟有些发凉,瞅了瞅柳枫,他没说话,自己也不好道人是非。
就这样到了深夜,她在房间想着白日的事情,一时难以入眠,打开窗户向外看,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琴音,像极了甑山上的琴曲。
天绍青以为柳枫在弹琴,推门走出,谁知到了一处院落,与柳枫撞个正着,琴声依旧,明显不是柳枫所奏。
两人都觉奇怪,天绍青道:“柳大哥,这琴声不是你常常弹的曲子吗?怎么会……”
柳枫同样不知。
二人循着琴声到了一处屋前,竟见弹琴的人是李记。
李记一心抚琴,方秋梦却心不在焉,待到李记弹罢,她只是强颜一笑。
李记开口问道:“秋梦,这曲音也不能抚平你的忧虑吗?”
方秋梦微有慌张,不愿被他发现,笑道:“净胡说,孩子听了不知道多开心,我一直沉迷其中,不过是有些感慨罢了。”
李记轻叹道:“不用骗我,从你落水回来,我便知有异,是不是二叔又逼你了?”
方秋梦好生烦乱,听了这话,也不隐瞒,脱口道:“若非为了孩子,为了你,我绝不任他羞辱。”
李记猛然起身,满面含愁道:“你为我受了很多苦,从那次失火咱们遇见,如果不是我一意带你回来,二叔便不会有机会刁难你。”
“不是的,你错了,李记,他……不是你想的那般好,他……”方秋梦想说却不敢说,总觉得暗处有双眼睛盯着自己。
李记望在眼中,非常揪心,紧紧将她拥在怀中道:“不要说了,我明白!”
这夜很不寻常,各人都有苦楚,无法诉说个清楚。
柳枫心有疑问,李记到底是何身份,怎会他弹得曲子,凭他的直觉,李记不可能直闯甑山,而那曲谱,也是自己父亲传给自己母亲,母亲又念念不忘,传给了自己。
他又怀念亡母,以此寄托哀思,后来天绍青也喜欢了这首曲子。
柳枫左右无法入睡,又想到他自小命途,及如今仕途,从李记夫妇谈话想到生母凌芊,想起那悲酸过往,禁不住手摁着桌面,望着烛光陷入呆思中。
是夜,一个不明身影偷偷溜进了李记叔父的房里,那样子像极了老态龙钟的人,背有些驼,和李记叔父相互对望一眼,警惕地瞅了瞅四周,一个闪身,跃了进去。
天绍青也心神紊乱,做了个梦,又是以前在桑小小家里做的梦,柳枫与天倚剑自残。
因为曾经出现过这一幕,柳枫还安慰她,是她想的太多。
在梦里面,她也很清楚,有了这种意识,不住地安慰自己,可还是无比惊吓,眼睁睁看着柳枫含恨怒视她的身后,手持利剑,忽地隔空刺出。
却不是她的血,那剑看看到了自己心口,自己却是虚无的身影,柳枫所看到的人,根本不是她,而是她的父亲。
待她回首相望,天倚剑胸膛鲜血淋漓,剑上也一样有血。
她又记起了往昔那个梦,一股不祥之感在心头升腾,睁眼细看,柳枫也已被利器刺穿,昏昏然倒在地上。
鲜血蜿蜒流淌,他们就那样死在她的面前。
痛,锥心之痛,令她泪如雨下,痛哭不止,猛然一声大叫,倏地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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