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宋大人!”
宋齐丘气得脸色铁青,连退三步,才勉强站稳,一口气没抽上来,心口揪然。
李枫却已弃下他不顾,转朝帐中一干人道:“朝秦暮楚,反复无常,你们不为国家,仅为自己私利,都想将李枫拒之门外,你们之中,还有谁还记得李唐仇恨?”
宋齐丘身侧蹿出一人,回击道:“你为闽国,闽国却频临灭国之祸,你为李唐,却投靠王延政,不知特使对此有何见解?”
李枫霍然转首,眼如刀锋,猛然探手掏出一物,众人还不明就里,就见他展开一幅画像。
画上的人一张麻子脸,由于常年暴晒,十分黝黑,眼睛又细又小,当真是斗鸡眼,这还不止,旁边还写了‘陈觉佞鬼’四个字,陈觉五官面目,更被画了个叉。
宋齐丘身侧那人,瞥见此画大怒,手指发颤道:“这……这是什么?”
李枫将画竖在众人面前,道:“陈觉,金陵五鬼之二,这是金陵百姓弃在街角的画像,恰被李枫捡着,便带在了身上。贪功好利,嫉妒贤臣,吟诗作赋,你卖弄才学,来到闽国,擅自调动围攻汀、抚、信等州的大半军队,进攻建州,结果因太心急,导致兵败,只好夹带私逃,如今还敢在此猖狂?”
陈觉瞳孔收缩,气的道:“你,你,你……你……”生来没被人如此直截了当地折辱过,想骂李枫,又成了被取笑的对象。
李枫爆喝道:“害了金陵一方百姓不算,无才又要充才子,不懂打仗偏要领兵,不懂装懂,祸国殃民的人就是你。”
李枫气势凌人,陈觉尚未反击几句,就被逼到宋齐丘旁边的案上,那案板受力,酒杯哐当一响,酒水溢流,把陈觉的屁股浸湿一大片。
陈觉无地自容,再也不发一言,更不敢随便动弹,见到周围有人望他,忙用手遮住臀部,这么一来,周身几位同僚全都忍不住讥笑他。
那边厢角落里立着三人,顿时变了脸,一同直起身子,正要一人一句说话,却不想李枫率先发觉,右手松开,又展开三幅画。
众人瞧来,又是三个不同的人,只听李枫道:“金陵还有三鬼,冯延巳,冯延鲁,哼……”李枫不由冷笑,瞅了瞅其中两人,又望了望最边上那位骨瘦如柴,面色发白的中年人道:“还有你魏岑……”
将三人逐个看过,最后李枫将目光定在冯延鲁身上,望着他的圆脸,朗声道:“你是中书舍人,此次南唐出师建州,你为监军……”说话间,又瞥向他旁边一位富态的人,嘴角斜起一笑道:“与冯延巳是异母兄弟,少负才名,却有才情,烈祖之时,你们兄弟便事元帅府,此次兵发建州,你们与陈觉、魏岑一并请命先行,兵败尚且罢了,没成想你们不敢认,将罪责推在旁人身上,连累心腹爱将惨死,你们这样的小人有什么资格出来说话?”
那三人气冲脑门,怒目圆睁,不待发话,李枫转身走回中央。
查文徽纵出一步,道:“后唐末年,王氏一族横征暴敛,王延政残暴不仁,欺凌一方百姓,更奢华无度,建宫室、筑楼台,造太和殿,如今又盖五凤楼,铸大铁钱,征收赋税、劳役,如此聚敛百姓钱财,大兴土木,饮酒高歌,闽地百姓苦不堪言,早已引来民愤。我唐军亲征,收复大唐失地,是顺应民心,迟早拿下闽国。纵观这乱世,后晋有契丹之患,等我陛下攻克了建州,趁中原形势混乱,挥军中原,还不是唾手可得。”
李枫怒叱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请问查大人,你的志向在哪里?是指这建州么?那功劳呢?久居建州,一年而不胜,能说出这番话,李枫刮目相看,可你也睁眼看看这天下形势,如今中原在后晋石重贵的手里,他们有亡国之患,中原之北是有契丹虎视眈眈,可太原留守刘知远也在伺机而动,我中原又有燕云十六州落在辽人手中,往南有北楚、南楚依附中原,就这一隅之地,也还有吴越国分隔领地。”
李枫一口气道下这些话,冷峭道:“请问查副使,南唐有多少兵马?你率军盘踞闽地一年有余,损兵折将不计,它日若拿下闽国五州城池,用什么对抗契丹和刘知远的兵马?你又怎么轻而易举夺回中原?”
他一番慷慨陈词,顿时教查文徽哑口,李枫见查文徽不吭声,又朝营帐一干人道:“如今闽国大乱,建州却久攻不下,你等不去分析缘由,却在此逞口舌之能,有此精力,何不多想想如何攻城?”
又扫视帐内的将领,他冷哼道:“南唐皇帝御驾亲征,志在闽国,而闽国仅仅五州城池,贵国却接连兵败,有了你们这帮朝臣,要想进攻中原,哼!”
此番李枫气势优胜,帐内一干人不由全都直起了身子,一时吵嚷不休,对李枫群起而攻,纷纷道:“太过分了,太过分了,简直目中无人。”
猛听帐外一声大喝:“全都给朕住口!”众人被此语一慑,都朝帐门口细瞧,只见李璟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冷冷瞪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