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安宁小心收拾好用具,卿黎拿锦帕擦拭掉高荏额上细密的汗珠,这才沉声问道:“你遇到了什么?怎么会受伤?”
经过施针,高荏的面色已是恢复了许多,只是仍然带着明显的倦容。
她摇头道:“那树林中不过是些巡逻小兵,我为了避免麻烦,一直都布阵隐匿自身,并没有谁发现。”
虽是说得轻松,但那神情却陡然低落了下来。
卿黎想起她左肩上那个暗红色的掌印,看形状根本不是外人打上去的,而是……
“你的伤是你自己弄的?”卿黎惊道。
下那么重的手,这是为何?
高荏不由苦笑,眼里流露出无限哀伤,涩然道:“迷幻阵,就是折射人心中最可怕的一面。我又一次见到师父临终前的样子,还有……大姐浑身冰冷躺在床上,无论我如何喊她,她也不肯睁开眼睛……”
手心的皮肉被指甲深深划破,卿黎方才上过药包扎好,只是此时,高荏又一次无意识地抠住,有点点鲜血缓缓沁出。
使了劲,卿黎才将她的手指掰开,无奈地只好再给她包扎一遍。
“所以,你只有这样,让自己神智清醒过来?”依靠痛觉让自己清醒,这办法虽好,也是极为遭罪。
“这是,我的心魔……”或许会是一辈子无法跨出的坎了。
两人都没再说话,帐内一片寂静无声,只是忽然间,一声绵长嘹亮沉如洪钟的号角声划破长空,随之而来的,便是整个军营的沸腾。
有铿锵的兵器碰撞,整齐划一的脚步,还有兵士口中发出阵阵呐喊……
“呵,西川真是等不及了……”高荏捂着胸口又咳了几声,那神情似喜似乐,可又带了点神秘莫测。
如今正下着雪,这个时候西川叫阵,无非是准备利用雪天还有阵法压制敌人,再配合以炸.药的威力,若是水墨毫无准备,那真的是猝不及防。
也不知是不是幸运女神眷顾,这时候己方炸.药已经完成,又刚刚好高荏将那五行阵破了。
雪天作战对于这些朔北兵士也是司空见惯。
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尽破,再无何优势可言,剩下的,也只有看凌逸辰指挥作战的本事了。
替高荏掖了掖被角,卿黎缓缓道:“你先好好睡一觉,晚些时候,我再来给你施针,记住,半月内不许动用内力。”
高荏无所谓地笑笑,“有你在,就是动了也不用担心。”
看到卿黎瞪了她一眼,高荏只好闭嘴。
卿黎特地点上了安神香,又让她喝了点槐子蜜,见她倦意来袭,这才轻轻退出营帐。
突如其来的寒冷让她不由裹紧几分身上的大氅,耳边的嘈杂纷乱声已经渐行渐远。
漫天飞扬的雪花使得视线有些不真切,但也让她看到不远处一个站立的人影。
黑色戎装铠甲上堆了雪花,看样子是站了一会儿了,而在看到卿黎时,那人就快步走了上来,直到近了才看清,竟是南宫越。
“世子妃,她,她怎么样了?”南宫越好像有些着急,那神色更是难得一见的紧张,最关键的是,他紧张的对象居然会是高荏。
卿黎好笑地看他一眼。
这时候西川叫阵,他不是应该去前线迎敌吗?居然还有心思来这儿?
看出她的疑惑,南宫越忙解释道:“辰带了三名副将已经去前线了,而且,军中不可无人镇守……”
不可无人镇守,也不用到这儿来吧……
卿黎眸中划过两道玩味,故作沉重地叹息道:“阿荏的伤很重,伤及经脉五脏,需要好好静养,不然,可要落下病根了……”
每说一句,南宫越的背脊就僵硬几分,到最后,他完全是哑着嗓子大吼道:“究竟是谁做的,我去杀了他!”
居然对一个女子动手,还把她伤得那么重!那个人,怎么可以……
她,该有多痛……
南宫越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一瞬那么心疼,双拳握紧了发出“咯吱”的骨骼爆鸣声,好像真是要和那个伤了高荏的人决一死战。
他要是知道,是阿荏自己动的手,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精彩的表情。
不过卿黎并没有详说,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阿荏需要好好休息,少将军还是先回主帐吧。”
卿黎淡淡一笑,越开他就向自己的营帐走去。
纵然是相信凌逸辰的能力,可还是让子芽去了前线打探。
“砰!”
一声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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