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徐良的面,赵谨知道这个事必须办好,否则有负功臣之心,
打定主意遂道:“罢!既是武威王请朕作主,朕也不推托,传朕诏命,将高逆交有司按律,从严从重从速处理。”
徐良算是当事人,不方便表态,折彦质只得道:“遵旨,臣立即着大理寺依法办理。”
“也难得武威王千里迢迢送来,东西就收下吧,该怎么处理宰执们定了就是。徐卿此番又立大功,该如何奖励,你们也要尽快拿出方案来,朕这两日便亲书一封,先送到陕西,抚慰忠臣。哈哈,有武威王在,川陕河东朕是丁点不操心。
”赵谨看来心情大好,对徐卫推崇备至,早忘了就在方才,他还一个劲地念叨徐卫草率。
两位宰相都应下。
赵谨此时才把日光落在吴拱身上,问道:“哎,方才折卿说,你是谁的儿子?”
“回陛下,先父吴阶,臣乃家中长子。”吴拱伏在地上答道。
因为吴阶去世的时候,赵谨还没作皇帝,情况不清楚,徐良在旁边解释道:“陛下,吴阶是武威王麾下大将,历任多种要职,战功赫赫,金军闻风丧胆。此前,已追赠太尉。”
赵谨听化这么说,才有了点印象:“哦,原来是忠良之后。卿现居何职,几等品秩?”
“臣现任川陕宣抚处置司准备差使,为宣正郎。”吴拱道。宣正郎是武阶第二十四阶,从七品,他因为是受父荫入仕,最初是从九品小官,徐卫作节度使时提拔他作节度掌〖书〗记,后来一路照顾,不几年便升至从七品。对于没有战功的幕僚来说,这已经算是快的了。这次专门派他来行在,看得出来,徐郡王对这个后辈既重视,又高看。
因为但凡受边帅派遣到京城面圣、献俘、报捷者,按惯例,都是要由皇帝亲自封赏的。
果然,赵谨思索片刻,便道:“卿为忠良之后,又得武威王重用,此番一路辛苦,徐卿折卿你们看是不是应该破格提拔?”
徐良答道:“陛下圣明。”
折彦质也没有异议,毕竟这不算什么大事,何况顺水人情何乐不为?也道:“确实应该。”
赵谨对职衔军阶这些还很陌生,又问道:“那你们看,应该怎么除授?”
“可提为武功大夫。”折彦质到底是带兵的人,对这些东西门清。
“好,就依卿所奏,晋升吴拱为武功大夫。”赵谨笑道。武功大夫是正七品,别看只是“从七”升“正七”武功大夫是武阶第十五级,吴拱这是一下子从二十四阶升到了十五阶,若不是这趟来行在他在川陕宣抚处置司可能还要磨上几年才能有这待遇。
吴拱谢过圣恩,又听天子道:“吴卿回川陕之后,转告武威王朕自从上次一别之后,甚是想念他。”徐卫上回到行在面圣,还是被徐良紧急调回来,参与应该接受金国提出的议和,还是应该不予理会,立即北伐之争论。
“臣遵旨。”吴拱道。
“好,无事卿且退下。”赵谨和气道。
吴拱却跪在地上没动,道:“陛下此次臣入朝,除上交所得之外还有一事,徐宣抚命臣当面奏达天听。”
“何事?”赵谨问道。
“年初,我边防部队便发现辽国往西夏旧地增兵,因两国不再是盟友,所以我方也不好过问。不久前,数度为辽使的萧朵鲁不突访兴元府,告知其就任原西夏诸州总管,并向徐宣抚通报了辽军将矢规模进驻夏境的消息。”吴拱禀道。
赵谨心头一跳,这是为何?折彦质也微微皱眉,契丹人这是宣告重回东土么?这件事,徐良事先并不知情,此时听吴拱一说,不禁扼腕,坏了。
“这是什么意思?”皇帝问道。
“萧朵鲁不声称,不论宋辽结盟与否,其复国之志都不会动摇。
徐宣抚认为,虽然辽人宣称是为复国,然集重兵于我边境,不可不防。
如今,辽军占据着原西夏腹地,又保持着河西之畅通,恐怕其战略重心,将逐渐东移。”吴拱道。
此话让皇帝面子上有些不好看,因为宋金议和重要的一条,就是大宋摒弃与辽国的同盟关系。可现在,辽军突然增兵夏境,等于是说大宋跟大金这还龌龊着,又多了一个潜在的敌人。更不用说,因为宋主动摒弃与辽的同盟关系,原来借给契丹人的几个州,估计也黄了。
原本是不喜欢打仗,再加上老丈人的关系才推动议和,没想到,这回又树敌了。哎,当初大臣们怎么不提醒朕?
想到这里,方才的喜悦不免被冲淡了,又向吴拱道:“那当如何应付,武威王说过么?”
“徐宣抚认为,虽然我朝主动摒弃盟约,不免触怒契丹人。但辽国首要之务,仍是攻金复国。只要情况不继续恶化,当无问题。怕只怕……………”吴拱说在这里,停了下来。
“怕什么?”赵谨追问道。
徐良已经听明白了,接着道:“怕只怕,金辽联起手来,那就不妙了。”
赵谨脸色一变,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就是跟金人议个和,却有可能导致这种恶果!早知道这样,打死我也不跟女真人议和!原本根本没把辽国当回事,谁曾想……唉。
折彦质一直专心听着,到此时渐渐听出意思来,徐卫这是在吓皇帝,吓朝廷,好小子,跟你认识十几二十年,这回我才看清楚。一念至此,也奏道:“陛下,辽军进驻夏境,确实是个潜在的威胁。但依臣看来,契丹人与我朝为敌的可能性并不大。只要保持武力威慑,以及避免刺激辽军,冲突的局面当能避免。”
“当真?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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