鄜州,古名敷州,历代以来行政区划屡次变动。至宋,以直罗、洛交、洛川、鄜城四县为州,形成于延安府西南的屏障。鄜延一路,将“鄜州”置于“延安”之前,足见其重要性。不夸张地说,鄜州若有失,延安则危矣。盖因鄜州地势险要,易守而难攻,又尤其是鄜州州衙所在的洛交县,城池规模虽不比延安来得宏伟。但因其战略位置重要,因此大宋开国以后,多次整修。形成了以高墙厚壁,辅以角楼、敌楼、马面、瓮城、护城壕的完备防御体系。可以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攻打这样的城池,是每个带兵之人头疼的事情。但在王禀看来,却不是这样。他自认对大宋所有的城池规划建设都有一定的研究,这世上没有攻不破的城池。此番,徐卫给他的兵力并不算多,但好在器械锐利,尤其是火器充足。再加上鄜州的兵马大部分去驰援延安,因此,他对拿下这处要地有十足的把握。
在马五引军北上之后,他就率部越过了坊鄜边境。深受北夷盘剥的百姓自然是夹道相迎,痛陈沦陷之苦。这更加坚定了将士们收复鄜州的决心,王正臣本人也是志在必得。虽然没有明说,但心里却决定,五日之内,誓破城池
九月初十,鄜州城。
在马五离开了之后,鄜州就已经戒严了。女真人并不在意戒严会对百姓的生活造成多么严重的影响,而且他们也没有这个概念,一切为战争让路。城头上,执枪背弓的士兵往来如梭,随处可见堆积如山的擂木滚石。各处城门,吊桥都高高挂起,禁止一切出入。金军可能还是首次将自己裹得铁桶一般。
一次换防之后,在城头上站了一整天的士兵歇息去了。新上来的在军官指挥下检查器械,接手岗位。几名头戴皮帽的女真士兵清点完器械数目之后,便到各自岗位上,与身边的同伴闲聊起来。说的无非是夏收以后,伙食就越来越不济了,上头说是因为没有战事的缘故。但军士们私下传言,都说真正的原因,其实是宋军破坏麦收,今天在陕西收起来的粮食根本不可能吃到明年夏收时节。
这几个正骂着娘,忽觉城上的同伴们都躁动起来。一人朝南望去,只见城前驿道延伸的尽头,出现一片黑影,密密麻麻,也看不真切。但经验丰富的女真勇士们知道那是什么,顿时议论纷纷。值守的千夫长立即将消息报回城内
终于,那片黑影朝着鄜州城移动过来,距离越近,越是看得分明。那是一支大军从驿道上蜿蜒而来,前后延伸不知几许,一眼看不到头。士兵们纷纷传说,言坊州宋军来扣城
急促而密集的脚步声在城内大作增援城头的部队全数出动,从各处街道涌向城墙。百姓们纷纷避让,都缩回家去,不敢再露面。
“快西军来寇,快上城”
军官们焦急的呼喝声此起彼伏,士兵们如潮而进,都涌上城头。放眼一看,宋军已在两里之外,且阵形逐渐排开。攒动的人头漫山遍野,嘈杂声清晰可闻。经验老道的,并不在意宋军人多人少,而是去看器械。当发现对方人潮之中耸立的鹅车飞桥等物时,他们知道,对方惦记鄜州城不是一天两天了。
万军之中,王禀一身戎装,跨着战马,在张庆陪同下眺望城池。良久,他沉声道:“此战若胜,三两年内,陕西全境当可光复。”
张庆将手中马鞭一指,朗声道:“远的先不说,拿下城池是紧要。”
王禀笑了,目视不远处的鄜州城,就象看囊中之物一般。而后传下军令,围定城池西南两面,今日便开始攻城
在鄜州攻坚战打响之时,徐卫刚好攻破了丹州城。那破城实在不值当一攻,半天不到城防就告攻破,没到黄昏,负隅顽抗之敌就已肃清。用徐卫原本生活那时代的话来说,丹州城破,是直逼延安心理防线之举。除非娄宿看破了意图,否则,此刻他该热锅上的蚂蚁,沸水里的田蛙。
娄宿自然还没有看破,但他却并不着急。韩常从保安军带来了万余人马,正紧锣密鼓地加强城防。最不济,撑到马五来援是绝没有问题的。尽管萧挞带回消息,说耶律马五驻兵甘泉,暂时不北上,让娄宿非常恼火。但他心里明白,一旦延安攻防战打响,马五不得不来,除非他怀有二心。
丹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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