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唬得那瘦小汉子变了脸色。一怔之后,点头哈腰道:“客商说笑,小人是正经本分之人,哪敢生那谋财害命之心?”
“我便是这天底下最正经的人,倒要看看你几个撮鸟怎生个正经法。”杨彦打着哈哈。徐卫也不多说,引了十几人投那酒铺里去坐下。便有个穿直裰,头上戴顶遮阳纱帽的半拉老头迎出来,先不招呼客人,而是吩咐伙计去替客人牵马。这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小心为上,徐卫遂留两个亲兵看守马匹。那老头见状也没甚异样,只管殷勤来招呼。
“客人吃甚么酒?佐甚么菜?”
马泰挨着徐卫身边,从桌上拿起一个杯子放鼻子底下闻闻,随口道:“吃你没下蒙汗药的酒,没加人肉馅的菜。”
那老头听到这话,将他一行十几人扫了一遍,见个个带着刀枪,又不见行李,心下已防着几分。陪笑道:“客人说哪里话,我这小铺又不是那图财害命的黑店。哪来的蒙汗药,人肉馅?”话说完,不着痕迹地朝手下递了个眼色,起先那出来迎接的瘦小汉子便悄悄离了酒铺,投北而去。剩下的,也缓缓移动,堵住了去路。
“我若是他,绝不干这等蠢事。”马泰朝杨彦笑道。
杨彦瞄了那老头一眼,也笑道:“可惜他比你还蠢。”
徐卫一直没说话,此时漫不经心道:“你还是把那厮叫回来,他两条腿,总跑不过四条腿,白白搭了性命却不划算。”
老头还在装傻充愣,几个喽罗也跃跃欲试,徐卫对着凉棚外挥了挥手。便有一个亲兵从鞍上取了弓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搭箭、开弓、发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只眨眼之间,那跑出几十步外的汉子就应声而倒。
“动手!”老头一声厉喝,他那六七个手下还没动,徐卫的亲兵们早哗啦啦一片拔出了钢刀。一时间,那两间凉棚里桌椅齐飞,刀枪共舞,落草的贼寇哪是虎捷士卒的对手,三下两下,不是跪下求饶。就是倒地不起,哀号之声四起。
那老头最惨,让马泰一巴掌扇得眼冒金星不寻南北,复加一脚踹在肚子上,窝着半天起不来。徐卫走到他面前,问道:“你们是凤凰山的贼人?”
“不瞒好汉,确是!不知好汉是哪处山寨的?看我家寨主面上……”老头这是把徐卫当成黑吃黑的匪首了。嘿,今天倒怪了,怎么走到哪儿都以为我是贼?我还是西军镇守的陕西五路么?怎么遍地都是贼寇?
徐卫摇了摇头,朗声道:“我也不杀你,回去告诉你们的人,随便知会一下华县境内的所有流寇,以半月为限,拆了山寨,散了人马!如若不然,等到我起兵征剿,就小心刀箭无眼了。”
那老头听徐卫这般口气,又抬着打量他模样,心下狐疑。这年轻人什么来头?敢放如此狂言,让华县境内所有贼寇自行散伙?莫不是……一念至此,松了腹部。抱拳道:“没请教好汉?”
“朝廷改华县为‘定戎军’,这位便是新任知军,徐卫。”杨彦手挺大枪喝道。
老头初听时不觉有异,等想上片刻,忽然脸色大变,颤声道:“可是紫金山前阻敌五昼夜的徐九官人?”
总算有个开眼的!杨彦很欣慰,大声道:“不错!有点见识!”
“小人眼拙,冒犯虎威,望乞大人恕罪则个。这便领了弟兄回去上报我家哥哥,传达知军大人钧旨。”老头伏地一拜,诚惶诚恐道。说罢,带了几个喽罗,慌忙向北逃窜而去。
杨彦望着这些贼人的背影,向徐卫道:“九哥,这些流寇真会乖乖散伙?”
徐卫背负双手远眺,只见仅眨眼间,那些贼寇便消失于山林之中,摇头道:“那倒未必,只不过,我们刚到,对地方上情况不甚熟悉,先敲山震虎吧。”
“九哥,那现在怎么办?”马泰凑上前来问道。
徐卫思索片刻,自己是朝廷派员,到地方上司仪行政,若是缩在这荒郊野外哪成,必须先进驻华县。让境内各色人等都知道,定戎军,可不是一潭浑水。谁都可以来淌的。刚才那庄稼汉说,贼人占了华县,不如先回去弄清楚情况再作计较。
当下,便领了众人原路折返。那些藏进山林里避难的当地百姓,在得知朝廷官军前来的消息后,陆续回庄。原来,这村落名唤魏庄,有一百来户人家,都是挖土扒粪的农户。徐卫召来了本地保正,以及魏庄的头面人物,询问华县情况。这才得知,从金军西路粘罕所部扫荡河东开始,陕西地面上也不太平,尤其是大量河东难民涌入之后,地方官府没能妥善安置,问题一拖再拖,终于酿成暴*。
最先,只有几百号人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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