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棠返回自己的将军府时,景应龙和江彬等了一夜有余,早心焦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见她平安归来,都自有一番欣喜之情。
景应龙难免问起东厂为什么找她的麻烦,以及她如何脱身。虽然顾少棠看着他关切的脸心中难免有些内疚,但对景应龙坦诚自己是女人这件事,还是有点超过她目前的负荷能力,不得不编了些瞎话敷衍过去。江彬在一旁看着他们,笑得很平静。
所有的漩涡和暗涌都转入了水面之下,事情暂时平静。
战事的消息不断传来,有时是好的,大部分时候是坏的,宁王朱祁宸筹备多年,有着不同寻常的野心和耐心,避开重兵防卫会伤亡重大的要塞,小口小口蚕食着他的皇帝表侄子的土地,让惊慌和恐惧如毒素般一点点伸展蔓延,无数西北的守军和百姓都在被叛军攻破城池,火光鲜血四溢的午夜噩梦中惊醒,伸长脖颈盼着朝廷早日派出平叛的大军。
顾少棠,景应龙和江彬刚刚结束了一个冗长的兵部会议,每个人都是一脸疲惫之色。
“怎么办呢?”景应龙苦恼的摸着自己只有一层柔软细毛的下巴,遗憾自己没像景侯爷一样长着一绺朝廷人人称颂的傲人的美髯,能在烦恼的时候揪起来烘托气氛。
一贯淡然的江探花也在摇头:“怎么办呢?”
“没有办法”暂代主将之职的顾少棠冷冷的盖棺定论:“这些人不配叫骑兵,他们连驴子都骑不了。”眼中是比江彬和景应龙更焦灼的神情。
军队在迅速的集结之职,若有不足还可以向民间征兵,可是——依然没有骑兵,从江浙,西南,中部所调来的两万“骑兵”,都个子矮小,差不多每十人才有一只马匹,还不如北军的步兵更熟悉马匹和马战,扔到战场之上只会被强悍的鞑靼人和宁王训练有素的骑兵踩成一顿模糊的血肉。
大明朝都是农耕之民,不像鞑靼人长于马背,会走就会骑马,要训练成军,形成战斗能力,都需要很长的时日。
战争是人类最古老,也最简单的游戏,谁力气大,谁就会赢。将军们开会是没多大用途的,说干了口水,也不可能凭空变出一只骁勇善战,骑术娴熟的骑兵。
将军府前下了马,有府中仆从过来牵走了云舟,三人仍在断断续续的议事。
“掌柜!”“帮主!”身旁忽然有人叫她,熟悉又陌生的称呼。
顾少棠转过头去,两张熟悉的丑脸一齐喜盈盈的拥在她面前。
“二财,辛平,你们怎么来了?!”顾少棠惊喜上前拉住二人,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年,但龙门已经远得像上辈子的事,她东奔西走,历尽波折,与客栈众人更是一年内也只会少少通几次消息,但乍见故人,内心的欣喜还是难以言喻。
二财辛平絮絮叨叨的说个不住。
“都这么久了,你咋还不回来?”
“客栈的生意可好着呐。”
“掌柜你当将军了,看门的狗眼看人低,不肯让我们进去,惹恼了,真想把他们的头都砍下来,但一想是给你办事的,只好算了。”
景应龙看顾少棠跟这两个恶性恶像的怪人勾肩搭背,甚是亲热,不由咂舌,向江彬道:“顾少棠老家的朋友?怎么会……你知道她原来是干嘛的?”
顾少棠笑嘻嘻的转过头来,看着景应龙,轻轻吐出两个字:“土匪。”
景应龙用看见鬼的惊悚眼神看着她。
安顿好二财和辛平,给了银子让他们去京城各处玩耍,喝花酒听戏,顾少棠这才睡下,她对两个手下并没有太多担心,虽然是小地方的土匪,但他们都是聪明又机警的好汉子,对自己更是绝对忠心。
睡到月上中天的时候,顾少棠突然翻身坐了起来,掌了灯,叫来管家吩咐道:“派人去请景应龙,江彬两位将军。”
一个时辰后,景应龙和江彬已经坐在她对面喝茶了。
景应龙哈欠连天,眼睛也睁不开,嘟嘟囔囔道:“顾少棠,你要学我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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