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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少棠左看看风里刀,右看看雨化田,困惑的歪着头:“你们俩……在打什么哑谜?”
风里刀摇头:“我不想怎样,是我也会这么做”
雨化田难得的认真打量了风里刀,奇道:“突然大方起来,这倒奇了。”
风里刀挑眉道:“彼此彼此。”
顾少棠小八字眉颦得更紧,风里刀和雨化田这会儿“亲密交谈”,她一个人听得傻乎乎云里雾里的滋味并不好受,看了看一脸高深莫测的雨化田,还是转头质问风里刀:“你们俩到底在说什么?!”
风里刀破天荒的没理顾少棠,站起身来,对雨化田道:“她会如愿,你休想。”
三日后,西厂一行人从绍兴渡口,由水路返京。
京城.仁者不忧轩
一个身材高大身着绛紫布衣的老者正低头写字,身旁桌案上放了个天青的茶盏,虽然质地甚好,但已经有了一道深深的裂痕,却被用铜丝小心的卯住,茶渍深深的沁入了缝隙中,一望就知就有些年份了。
老者右手边有两人恭敬而立,一高一胖,都穿着独科花暗纹的紵丝绯袍,腰间佩了犀带,高个那人赞道:“这茶盏学生廿二年前登科之时就见您在用,老师真是勤俭之极,堪为百官表率。”
老者点点,:“正该如此,我等官员,俸禄都来自天下百姓,需思一茶一饭来之不易,”停下笔道:“西厂的人怎么样了?”
胖的那位方才被高个子抢了先,正懊悔,闻言忙道:“大人不必为西厂阉党劳神,听说雨化田这次耀武扬威大举下江南,又折损了不少人手。”
高个子道:“那雨化田好大喜功,一年前在龙门折戟沉沙闹得灰头土脸,竟还不知收敛,难道这次圣上还能容他?”
胖子笑道:“还从江南抓了个人,派人看守的密不透风,多半是怕圣上责罚,才装神弄鬼。”
老者问道:“是什么人?”
胖子搔了搔头,随口道:“听说是个老头子,叫什么陈邈……”
老者全身一震,猛然转头:“什么?!” 激动之下,手中笔管撞翻了那天青茶盏,掉在地上“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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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厂官船。
风里刀看了看天色,道:“看起来要刮风。”
顾少棠单手支颌,隔着窗棂,朝外看着泛着白浪的河水,闻言“哼”了一声,表示不满。这些日子她一直软磨硬泡,旁敲侧击,威吓逼供,但十八般武艺使尽,仍然不能从风雨任何一人的口中探得当日哑谜的谜底是什么,难免心情不佳。
雨化田安静喝着茶,也不去触她的霉头。
只听得舱门外有人禀报:“督主,官袍已经备好,再有半日就到通州埠头了。”
风里刀看了看雨化田,出声道:“送进来吧。”
一个番役手捧着西厂掌印督主的素白通臂坐蟒袍和暗金乌纱走了进来。
风里刀点点头,沉声道:“放在这里,你出去吧。”
那番役依言奉命转身离去,两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同时按住了那身厂公官袍。
风里刀和雨化田目光在空中一撞,顾少棠本来在很认真的生气不打算理会二人,也不由得被陡然升起火药味吸引过去。
雨化田冷哼一声:“自不量力!”
风里刀道:“西厂厂公有什么了不起?我也当过,未必就不如你。”
雨化田道:“就算官面上的那些饭桶,能被你插科打诨蒙混过去,若敌人再派出如鲵人一般厉害的杀手,你死不足惜,只怕误了大事。”
风里刀咬牙不语,让牛得意保驾这话,当着顾少棠的面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顾少棠忍不住道:“风里刀,你跟雨化田抢厂公做什么?”
风里刀嗫嚅道:“我……”他浸淫官场已久,眼下情势并不如顾少棠所料的乐观,西厂在江南如此招摇,虽然不知敌人是谁,但必然来头不小,回朝后暴风骤雨降至,一来他不完全信任雨化田,危急关头重压之下,他若临阵倒戈,顾少棠和景恕必是满盘皆输;可若雨化田心意如一,当真翻了神武将军之案,顾少棠感激之下,待他只怕更不同寻常,这番心思自然是不能明言的。
顾少棠见他不答,不禁皱眉道:“你难道还舍不得名利富贵?”
风里刀转念一想,厂公身在明处固然抢眼,但一举一动都在朝中文武注视之下很容易为人制肘,自己暗中斡旋,或许更有助益也未可知,这才缓缓收回了手。
船到通州埠头,大档头牛得意带同了两百余番子,早就等在岸上。
先走下来二十余人,从船上压下个黑布遮面的囚犯来,直接塞进了事先备好的密封木笼囚车之中。
雨化田一身素白蟒袍,袍角带着风,走到牛得意面前,淡淡道:“大档头,伤势可大好了?”
牛得意飞快的抬头,扫了雨化田一眼,垂下眼帘:“是,已无大碍。”
雨化田点头道:“囚车中要犯不能有半点闪失。”往前走了几步,已经有侍从撩开了绿呢软轿的轿帘,雨化田回头深深望了一眼方才下来的官船,转身上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