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七年十一月初二日,宜太妃尤怜薇下葬于帝陵西侧鸾陵,仪制极尽尊荣。
翌日,萧煦与王侍臣端坐于长乐殿中,传了孙平雪前来问话。
孙平雪神色并不如先前镇定自若,瘦弱的身子颤巍巍地跪在萧煦脚前。萧煦冷蔑地喝了一声,“孙姑姑抬起头来罢,本王又不会吃了你,何需如此害怕呢。”
孙平雪微微抬眸,声如细蚊,“奴婢惶恐,奴婢不知王爷传奴婢有何事?”
萧煦呵呵一声,“孙姑姑如此聪明绝顶,当真不知本王所为何事传姑姑至此么?姑姑可听说过碧海云天?”
孙平雪身子轻轻一抖,但这一细微的动作并没逃过萧煦与王侍臣四只精锐的眸子。迟疑一瞬,孙平雪恭谨答道:“奴婢粗陋寡闻,并不知什么碧海云天。”
萧煦冷冷道:“本王也觉得孙姑姑虽然深藏不漏,但还不至于博学到知晓碧海云天乃花中极品,非常人能见到。本王的母妃虽仙去,但本王感怀孙姑姑侍奉母妃无微不至,故赏赐两盆碧海云天于姑姑家人观赏,也算略尽本王的感怀之情。”
孙平雪听闻如是,心间松快不少,脸色也略略有了些红色。她谨然磕拜下去道:“奴婢代家人谢过王爷的恩赏。”
萧煦蓦然屈下身子,逼近孙平雪,一字一句道:“本王知道你家中除了父母,还有两兄两嫂。大侄儿刚过初旬,二嫂子有孕数月。本王已命人将两盆碧海云天送去给你两位兄长,并特特吩咐了务必要交至他们的手中。估计再有一刻钟,你两位兄长就能收到那稀世罕见的名花了。”说着,又故作热情,笑里藏刀地呼道:“孙姑姑,不知本王这番心思会不会讨得你兄嫂的喜呢?”
孙平雪登时脸色煞白,悲喊一句道:“不可以!”
一侧,王侍臣喝道:“如何不可以?王爷一翻盛情。难道孙姑姑要拒绝不成?”
孙平雪再抑制不住,放声哭喊道:“碧海云天虽稀世罕见,但剧毒无比,只要手指碰触到它就会中毒。且无药可救,活不过一日啊。奴婢的兄嫂不知此花有毒,王爷若让人送去,只怕他们凶多吉少。”
王侍臣怒吼,“你刚刚不是说你并不知什么碧海云天么?怎么?这会子倒知道得这样多呢?”说着,上前一步,一把拽起孙平雪狠狠逼视着她,怒道:“说!太妃到底是怎么暴病而亡的!”
孙平雪早已吓得失了心魄,只一味垂首抽泣。萧煦缓缓站起身子,清冷地说道:“丞相别着急。既然孙姑姑不想说,本王也不逼她。只是本王命人送去的那两盆花怕是快要到她兄长手中了。”说着,转过身子就要向着寝殿外走去。
孙平雪猛一上前,拉住萧煦的袍角哭拜下去,道:“奴婢死罪。奴婢全说了,求王爷放过奴婢的兄长家人罢。”
萧煦止住步伐,与王侍臣并肩立于孙平雪跟前。
孙平雪抽噎着道:“太妃是中了碧海云天之毒而身亡的。太妃不喜欢香花,但当日奴婢将那盆碧海云天端至太妃面前时,太妃却喜欢得不得了。一味夸口那花儿看起来就有灵性,还不停地左摸摸右摸摸,还将花朵放到鼻子边上闻香。不过一口茶的功夫。奴婢就瞧见太妃脸色惨白,嘴唇乌紫。奴婢害怕旁人发现,就赶紧端着花儿出了寝殿。之后……,之后的事王爷都知道了。”
萧煦听着孙平雪的坦白,双手紧握成拳,脑中想象着尤怜薇初见碧海云天的欢喜和中毒之后的疼痛。心中早已怒恨滔天。
一旁,王侍臣已是泪眼婆娑,心如刀割。尤怜薇一生不喜香花,却偏偏独爱了这碧海云天。想来,命运残忍。这谋害这人更是可恨。
一时,萧煦和王侍臣只怔怔凝思在当地。半响,萧煦回过神来,咬牙怒向孙平雪道:“那花儿呢?”
孙平雪啜泣道:“奴婢怕被人发现,已将之毁灭了。”
萧煦涌出一串泪,道:“你侍奉母妃多年,母妃对你也不薄,你为何要毒害她?碧海云天稀世罕见,你哪里得来的此花?凭你一个多年在深宫为奴的婢子如何能得这花中极品呢?”
王侍臣也回过神来,一双眸子鹰一样狠戾地盯住孙平雪,喝道:“你莫不是受人指使的罢,还不如实招来!”
孙平雪心知难逃一死,于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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