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哗哗的下着,从屋里往外看时仿佛隔了一面蒙上尘埃的镜,不甚明晰,而雨雾把初春时节浅淡的绿色晕染得愈发柔和。
于这片绿意中,那个人撑着伞出了门,她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系在手腕上的铃铛。
少年停下脚步转身抬头看着她,浅色的发被雨丝打湿后粘连在额上,看起来有些狼狈。
他这一抬头便让她笑了,抬起手,笑着对他用力地挥动着手腕。
他也微笑,与她做了同样的动作。
“明天见,一青!”
明天见。
“铃——铃——”
腕上的铃铛混在雨声中清脆地响着,一点一点,渐渐地淡去,最后消失在雨声中……
猛然惊醒,耳边是有些喧哗的教室,来来往往的同学并没有觉察到她的不对劲。
下课了吗?
她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头,太阳穴在一阵阵地发疼,好像有无数个小锤子在敲打着,让她始终无法集中注意力。
夏实深深呼了口气,初春的天气刚刚转暖,早上出门的时候也忘记了多穿一点,以至于自己现在后悔不已——好像已经感冒了。
吸了吸鼻涕,想找纸巾却没找到。发觉她的窘迫的后座递过来一张纸巾,夏实连忙道谢,只是对方冷着一张脸并不说话,只嗯了一声。
不过夏实也已经了解了,后座的这个男生似乎本来就是这样严肃的人,这种冷漠的态度并没有特意针对她的意思,况且——他是唯一愿意帮助自己的人。
这是在东京的第二个月。
把目光投向窗外,青空之下,初萌芽的樱树开始在空气中试探着生长出浅色的花苞,好像只要伸出手就已经可以触碰到柔软的花瓣了。东京的春天比熊本来得迟,这时候的熊本,大概已经有很多赏樱的人吧。
她伸手碰了碰腕上的铃铛,微微一笑。
夏实的记忆中,转学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曾经停留最久的地方,是熊本的一个宁静小镇。
只要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的湛蓝天空净到透明,倒映在澄澈溪流中的飞鸟与游鱼也可以在水底云间温柔相拥。踏过石桥,路过被甜蜜芳馨萦绕的糕点屋,沿着一路的细碎野花和虫鸣鸟唱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
夏实扶额看着教室各个角落的装饰,心中不知道该是感到伤感还是……好笑。
教室黑板之上多了个土豪同学捐献的镀银十字架,特地在印度的某个著名寺庙开光……
不要好奇为什么花盆上会有卍字图案,那不是纳粹,那是佛教降魔图。
也不要好奇贴在墙上的成绩单为什么会变成黄色——哪种符纸不是黄色?
“一……一青,交作业。”思绪突然被打断,夏实看着脸色有点白的课代表,对着他点头开始找本子。
不过……
比起与人类相处的日子,其实夏实与妖怪的接触要多得多,因而有时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
比如此刻,那位课代表看到夏实抬头之后立刻下意识地退后两步,等反应过来之后才很勉强地把手靠近夏实,接过了那个本子,只是手抖得很厉害。饶是这样窝囊的反应,却也让一直注视着这边动作的其他人纷纷竖起了拇指,真勇敢啊,高木!
“高木同学?”夏实担忧地看着他:“是不舒服吗?”因为感冒的原因,她的声音沙沙的,有些含糊不清。
“……”高木的脸从白瞬间变为青色,再也无法保持冷静,直接从包里掏出了上周从寺庙里求来的护身符高举在身前。
这时候,...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