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兄妹

    “没有感觉。”

    如果要问十八年来最绝望的时刻是哪一刻，陈荒一定会把这一刻提名。只是简单的四个字，他却觉得难以理解，花光全部力气也无法接受。

    “为什么啊？”

    他傻乎乎问墙壁，墙壁不回答，他又转问木门，问地板，问挂画，问床上小妹的旧绒熊......但，始终没人回答。

    他魔怔许久，好几分钟才回过神来，这时他看到了老妈——最最最后的希望。他赶紧从旁边倒了一杯水，融进去一颗“大佛丹”，给老妈喂下。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但，老妈只是身体微红了红，什么也没有改变。

    陈荒红着眼睛，拿出“三生续命丹”，如法炮制。

    三分钟后，同一个结局。

    他还不死心，又取出一颗回春丹。

    三分钟后，依然......

    陈荒沉默靠在墙上，他突然失去所有力气，必须依靠什么才能继续站着，这一刻他感觉到迷茫，如果异界的灵丹都没办法治疗老妈和妹妹，自己还能怎么办？

    可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这不是救死扶伤的神丹么？不是乘鼎期以下有用么？假冒伪劣？难道还真是假冒伪劣？

    他强撑起力气跑出门，几乎是恍惚中跑到大街上，环顾四周，他多么想碰见一个伤者试试啊，可大街上的人却全都草蛋地那么健康！

    他用最后的理智压抑自己“拿把砍刀制造伤者”的想法，他一步一踉跄，飞快坐上公交车，到最近的历山第一人民医院。医院走廊耀眼的白光照到他头上，他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晃晃手中那瓶“回春丹”，陈荒突然有些害怕，如果，如果这不是假药......

    不对！自己在想什么呢？肯定是假药！没错，是假药！一定是假药！只要找到真药，妹妹和老妈就还有救！

    心中不停念念这些，他用力扔掉“回春丹”，抱着希冀，转身想回去登“淘宝网”。他很确定非常确定极其确定，因为他不知道，不确定，自己该怎么办？

    可偏偏！

    偏偏就在这时候！一头不听话的瘸腿老狗！循着药味走到那丹药旁！

    陈荒惊慌的目光中，最可怕，最绝望的事情发生了，那条老狗吃过丹药，竟突然一个激灵，在地上舒服翻滚几下，翻滚完，腿也不瘸了，老态也没了几分。

    他瞪大眼睛，早有预料又不敢置信，这时，医院门口突然嘈杂吵闹，一个穿中山装，精神矍铄的老人从一众西装中年人的簇拥中走进来。

    默默新掏出一瓶“回春丹”，陈荒直接迎上去，刻意挡在那老人面前。

    眼见被挡路，老人并没有生气，倒是周围的西装中年人诡异看着陈荒，那眼神像是看初生的牛崽子。

    “年轻人，你这是？”老人询问。

    “请吃下这个。”陈荒倒出一颗丹药，递到莫名其妙的老人手里。

    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愿想，老人是谁，后果如何，他都不愿去思考，他只想试这最后一次，打碎最后一丝希望，或者，希望重生。

    但陈荒这句话大概过于莫名其妙或者狂妄了，老人还没说什么，老人身边一个颇威严的中年人再忍不住，他大声斥责：“年轻人，你这是什么意思？现在投毒的都这么明目张胆了？你到底是......”

    “这是治病的丹药。”陈荒平静打断。

    威严中年人一愣，老人周围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句话，他们无言对视一眼，然后有的强忍住笑意，有的已经忍不住笑，干脆悄悄咧开嘴。连老人都是表情非常古怪，眉头一跳一跳的。

    “年轻人，你小说看多了吧？”不知名的声音，直接道破所有人此时的想法。

    那些中年人都暗暗点头，老人微微摇首，“年轻人，”他善意，“老头子我啊，得的是肠道癌，已经晚期了，不能乱吃东西，虽然不知你为什么坚持，但老头子恕难从命。”

    顿了顿，又补充，“要是我年轻那会儿肯定试试，说不定就试出个神医来......可惜啊，已经不是那个可以随便的时候了。”

    “......”

    陈荒沉默，他无言，老人的豁达突然惊醒他，其实还需要试吗？自己在做什么啊？心中早就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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