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寿康宫而起火势,竟是生生越过养心殿,越过西六宫,直接蔓延到坤宁宫之上?
正如那头景娴想破脑袋都没琢磨明白这是个什么道理,这边因着这一茬连着一茬儿幺蛾子,气氛越发诡异起来中和殿里众位满汉文武,心里自然也是没少嘀咕,只是比起那身处混乱之中,一时还有些回不来神,没得功夫劲儿去往深处想景娴,他们想却要远得多——
自古以来,天降警示,要么是国有昏君,要么是朝有奸佞,要么便是后有妖妃,是以,一旦闹出个什么天灾地变,不说当皇帝跑不了要去祭天祭地祭列祖,严重还跑不了一封罪己诏,就是满朝文武大臣以及后宫宫妃亦皆是人人自危,生怕这一个没折腾好就会闹出大忌讳事儿上沾惹上半分……如此,这天下瞩目登基大典上突生出如此大祸,底下朝臣怎么会不生出什么想法?而若说这没弄出个究竟时候,碍着上头那位官上任三把火主子爷还眼珠子不错儿盯着,众人不敢贸然出声,不得不暂且隐忍一二,那么紧接着听到那祸由寿康宫而起,又掠过众宫直指坤宁宫信儿之时,底下众人却是有些按耐不住了。
而与此同时,看到底下人不停转变神色,坐上头弘历脸色也很是不善——
作为丈夫,一个自觉自个儿一碗水端得很平,向来敬重嫡妻丈夫,谁会愿意见到自己前脚才准备下立后诏书,后脚便上赶着闹出这样幺蛾子,生生折腾得上上下下皆是不好看?作为儿子,一个自觉尚算孝顺,对生母虽不至于亲密无间,却也孝敬有余儿子,谁愿意见到自家额娘那一场连着一场大戏刚刚落幕,又后脚赶着前脚闹出这样一出,弄得不但母子二人皆是不痛,还让朝臣也跟着上了心,逮到了话头?而作为皇帝,一个正是春风得意等待天下朝贺君,谁又会愿意见到这登基大典当口儿突生出这样大祸,连带着自己也跑不了要被扣上个莫名其妙屎盆子,还未正位,便已让人诟病?
“……那头火势如何了?”
看着登基大典将近,辅政五人组本就没少这些日子弹压弘历,生怕他再闹出个什么不成体统烂摊子,直将他折腾得烦不胜烦,而好不容易盼来了登基大典,又从天还没亮时候便开始忙活,直到方才才总算是得了会儿歇气功夫,可是他这屁股墩儿才落皇帝宝座上,还没坐热,外头却竟是闹出了这种大祸,此外,再加上此刻下头朝臣反应,这一张一弛一松气一提心之下,弘历只觉得被气了个脑子发晕,浑身上下使不出力——
“回皇上……”
顶上仍然是弘历贴身太监吴书来,可是这回儿即便是看到自家主子脸色很是不好,凭着刚刚得到信儿,他却是也不敢再揣测上意捡好话说——
“宁寿宫那儿传了信儿来,圣母皇太后虽然是受了点惊,但却也什么大碍,而皇后娘娘那儿却,却是有些不好……”
“什么叫做不好?”
此言一出,场气氛不由得为凝滞了起来,而甭说弘历被这一嗓子给惊得一震,就是底下满朝文武也是被吓了一跳,前者想着是怕若是富察明玉这当口儿闹出个什么不好,免不了会将如今乱局再添上一勺油,而本来能好好利用富察家即便会因着永琏和小三儿不至于该站阵营,却怕是也难免会生出别心思,而后者想着却是火原本从寿康宫起,那圣母皇太后却是幸免于难,祸事全由那坤宁宫担了去,难道老天爷意思是皇后不贤?
“回皇上,比起寿康宫,坤宁宫火势不知道为何竟是还要大上几分,而加上走水正正好是坤宁宫后殿,一应易燃物件儿都那儿,便很是有些控制不住儿,虽然皇后娘娘没有因此而……却也是被人抬着出来,这会儿应是直接去了宁寿宫了。”
“那永琏和小三儿呢?”
前有景娴,后有高子吟弘历,虽然不至于为个女人就着急上火个没完,先前紧张也多是因着眼下这般一刻乱过一刻局势,才陡升出担忧,但听到富察明玉似乎没有大碍话头,却仍是忍不住松了口气,可还没等他缓上一缓,想到膝下那比富察明玉还要紧要上不知道多少倍一对嫡子嫡女,却又忍不住抬高了声音——
来了来了!
“回皇上……”吴书来心里一阵发苦,“二阿哥和三格格虽然没有什么大妨碍,可毕竟年幼,加上又身后殿之中,即便避难得及时,却仍是吸入了不少烟,这会儿正是哭闹得不停……”
“什么?!”
此言一出,弘历愣了,朝臣愣了,富察家也愣了,只是看起来众人虽是有志一同,实则心里头心思却是大相径庭——
富察明玉也就罢了,小三儿也罢了,若是这永璜永璋一前一后之下,永琏出了个什么好歹,那么富察家又怎么还会甘心使力?
这皇后主子虽然以前看着是个贤惠大方,可是生三格格时候,克死了个阿哥不说,此番招了这样祸事也不说,这自个儿无碍,膝下一双儿女竟是遭了难是个什么意思?莫非真是个命格不好?
明玉住坤宁宫和圣母皇太后寿康宫虽不至于相隔十万八千里,却到底有些个距离,怎么就偏偏是明玉遭了难?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蹊跷?还是有什么人刻意为之想要至他们富察家不利?
“朕……”
“臣……”
“奴才……”
想到这里,甭管众人心里打是个什么主意,...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