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得说明一点,这里的侠,虽然也是习武之人,但是跟现在那些开武馆骗钱的不一样,他们只认一种东西,那就是血缘。
那些一直延续下来的旧传统,和那些深不可测的武功,都是存在于侠之间,虽然他们也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但是侠之间的事,永远只在侠之间解决。
大概过了半小时,坐在长青柏旁边的那个男人站了起来,抖了抖肩,然后从地上抄起一把快两米的砍刀,往身后一背。
刀背上的铁环一晃,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
长青柏叹了口气,心里想道:“完了完了,快到我了。”
他抬起头环顾四周,发现门外又来了一批人。
而旁边的女人闭着气,正在调理内功,长青柏也学着那个女人的样子,将双手放在膝盖上,闭上眼睛,可是一闭上眼,他眼前就浮现了宫先生的脸,虽然没见过,但像这种杀人如麻的怪物,肯定一脸凶相。
他开始后悔,后悔来这儿,本来自己就没什么功夫,碰上宫先生,那必然是死路一条了。
可拗不过家里的长辈,报仇这事儿,就是面子,所以他们看的比什么都重要,长青柏又是长子,就算送死,也不能丢了面子。
正当长青柏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听见有人叫他名字:“长青柏,到你了。”
长青柏一听到自己的名字,打了个寒颤,颤颤巍巍站起来走到跟前。
那个男人递给了他一张生死状,让他在上面按上手印。
‘寻仇,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只一次,如果死在擂台上,后代不可再寻仇.....’
长青柏为了拖延时间,迟迟不肯画押,但是他对面的男人也没有催他的意思,就让长青柏来回看了好几遍。
过了好一会儿,看来是躲不过了,正当长青柏拿起手准备画押的时候,他灵光一现,问道:“我说大哥,我问个问题。”
“说。”
“我要不签这个生死状,宫先生是不是就不能取我性命。”
那个男人懵了一下,因为来这的人都是寻仇心切,还真没人问过这个问题。
他思考了一会儿:“按照规矩,是这样的,但你来寻仇,不取性命,又有何意义呢?”
长青柏眼睛一转,编了句瞎话,但也不能完全算是瞎话:“我想先查清楚是谁害了我家人,宫先生拿钱办事,不是主谋。”
那个男人竟觉得有几分道理。
长青柏怕他反悔,又接着说道:“那我这次就不签了,我先跟宫先生比试比试,如果不行,我下次再来?”
“下次.....再来?”
男人脸上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大概意思就是,这东西还有下次?
就当他们两个交谈的片刻,长青柏听见从里面传来了一声巨响,轰隆隆,只见一个彪形大汉横躺着就从里面摔了出来,把门都撞得七零八落。
长青柏定睛一看,是刚才在他旁边的那个男人。
只见他胸口上有一个凹进去的掌印,泛着血红色,四肢也变得软塌塌的,像是没了骨头。
躺在地上,呻吟了两声,然后就断气而亡了。
这一幕把长青柏吓得差点尿了裤子,他只是听说过江湖险恶,宫先生武术高强,但是死人,还是他第一次见。
坐在他面前的那个男人朝身后挥了挥手,然后从里面出来了四个人,抬走了那个男人的尸体。
“小子,进去吧,到你了。”只见那个男人看着长青柏进去,目光里有些不安,又意味深长。
长青柏咬了咬后槽牙,反正躲不过,就算打个残疾也好过把命给丢了。
就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后面有人叫住了他,说道:“虽然不太可能,但是提醒你一下,你也不能取了宫先生的性命。”
长青柏点了点头,就进了里屋。
来到里屋,明显的比外面亮堂,红色的蜡烛围了一周,也没了刚才外面那股恶臭的味道。
他看见一个女人站在屋子的中间,背对着他,穿着一席黑色的布衣,光着脚。
长青柏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女人肩膀很宽,但看起来并不强壮,黑色的长发一直延伸到腰间,遮住了纤细的腰肢,她踮着脚尖,双手自然的垂在两边,看起来没有任何攻击性。
“你好,我找宫先生。”
只见那个女人缓缓的转过身来,说道:“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