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却被徐星隐再次拽住了胳膊。
昏暗的灯光下,少女冲她伸出了手。
掌心向上,笑容似耀眼的光穿透云层拨开乌云,照亮了她几近黑白的世界,明媚、温和而自若。
“写我手上吧,女孩子的手很珍贵,当细心呵护才是。”
她说,“这世界或许没有我们想象中美好,可它也不坏,所以我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才能迎接更美好的明天啊。”
梅含萱缓缓地点点头,对着徐星隐轻轻笑了笑,随即在徐星隐的掌心里简短地将来龙去脉写清楚了。
按照梅含萱的说法,那日她无意间听见了刘永丰与一位大人密聊垄断盐运一事,惊慌之下发出了声音,因此被刘永丰忌惮,之后便割掉了她的舌头后将其送至此处。
旁的,梅含萱也是一概不知。
被深埋的丑恶之事,埋葬了一个花季少女的人生,着实让人叹息。
徐星隐也不好在梅含萱面前表现得太过惋惜,只得笑着安抚了她几句,又唤了人带梅含萱出去梳洗更衣,晚些送到客栈去让她们姐妹团聚。
吩咐完这些,徐星隐便急不可待地将此事告知了景止尘。
景止尘思忖片刻与徐星隐说:“此事牵扯甚大,且董鸿宾的夫人温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想必此事很快就会被人发现。再者,扬州与宝陵县皆隶属江宁管辖范围,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告知江宁官吏共同办理此案。”
“嗯。”徐星隐点点头,又问:“那殿下是预备将微服私访一事告知他们?”
“正是,明面儿上还是交由官府去查稳妥一些。”
景止尘想了想突然侧过头问徐星隐,“江南布政使和江宁知府,你觉得交给谁更合适些?”
江南布政使乃二品大员,江宁知府不过四品之位,若要论品级来说的话,自然是应当交由布政使来查更妥当。
可若论职能的话,布政使主管行政与财赋,知府才是江宁的父母官,交由江宁知府也无可厚非。
说到底,不过是景止尘考量的结果罢了,交由谁都是合适的。
“江南自古就是经济重地,所以每个派来江南的官吏都是慎之又慎的,江南布政使章子实政绩显着,又素有清官之名,被委派到江南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外祖父武人一个,最是头疼与这些满口之乎者也的人打交道,所以与章大人算不得亲近。
但章大人前来任职前外祖父曾经调查过他,并无什么不妥,只是为人过于酸腐了些。算上今年,章大人已在江宁任满五年了。江宁知府陆家木与将军府的关系倒是不错,其独子陆煦如今在京城锦衣卫任职,殿下应当是见过的。陆家本就是江宁大族,在江南这一片的关系盘根错节,不容小觑。
陆家财力也不错,并无搜刮民脂民膏等腐败之举。这么多年下来,江宁在陆伯伯的治理之下也算是平平安安。我晓得便只有这些了,余下的,还得请殿下定夺才是。”
景止尘可能只是随便问问,但徐星隐却不能随口乱答,后宫不能干政的规矩她还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