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东山知道行迹已露,急忙慌慌张张的从箱子里爬出来,朝杨小姐唱了个肥诺,道:“杨姑娘,别来无恙!冒昧了,打搅了,实在是……实在是惭愧得紧啊!”杨小姐认出是他,哈哈大笑起来。肖东山手足无措,恨不得找到地缝钻进去。
杨小姐回头对老妇人道:“你去打盆水来,给这位公子洗脸。差点认不出来,你上次不是这个样子……这次又是弄一脸黑灰……”原来箱底的木头虽香,终归是木头,弄得肖东山灰头土脸。肖东山在师父面前本是个厚脸多嘴的,这时候脸却比纸还薄,舌头就像打了结,哪里说的出话!只是不停的道:“是!是!”
杨小姐这时已看出肖东山身上有伤,问道:“左肩可是有伤?怎么连马都丢了?如何来到此处?”肖东山这才把舌头捋直,道:“被那两个胡人所伤,不得已弃了马躲进箱子,哪知被抬到这里,惭愧,惭愧,见笑!”
杨小姐正色道:“大胡子的武功可有些厉害!仁兄怎么跟他们打起来了?”这时候老妇人打来水,肖东山接过,边洗边道:“我无意间听到这二人议论馨洋阁,就怕二人对你有所不利,于是上去打探,不意被看破,也是我大意,中了塔巴克拜一掌一剑。”杨小姐好好打量了肖东山一下,道:“你还挺经打的啊,大胡子一掌可是有开山裂石之功,铁婆婆,快去我的留香丸取两颗来!”那老妇人去了。
杨小姐来回走了一圈,突然问肖东山:“你怎么知道我是馨洋阁的?”肖东山此时已回过神,感觉得到脚是踩在地上了,呆气减了大半,答道:“像杨姑娘这样的人品相貌,也只有馨洋阁才配有了。”杨小姐闻言,不觉心中着恼,但一看肖东山一脸至诚,并无调笑之意,才略略忍了,道:“我道是个正人君子,原来是个油嘴滑舌的!”
铁婆婆果是个行走如风的,很快取来两颗药丸,递给肖东山,肖东山接过一看,两颗拇指头大小黑乎乎的丸子,到手就有一股幽香。杨小姐道:“先吃一颗,明日再吃一颗,可治内伤。”肖东山依言放入口中一颗,只觉舌尖一凉。杨小姐道:“嚼碎了。”肖东山就一咬,丸中竟是中空的,溅出甘甜的琼浆,肖东山顿觉胸中闷气大减,等及入腹,说不出的舒坦,浑身似有暖气流过。
肖东山急忙谢过二人。
杨小姐对铁婆婆道:“你下去办刚才说的事!”铁婆婆退下了。杨小姐又道:“你左肩可有伤筋动骨?”肖东山道:“无妨,皮肉之伤。杨姑娘,我有一事请教。”说着以手为刀,比划起来,正是一套明霞刀法。杨小姐惊异不已,道:“你,怎么会这个?还跟学了几十年似的!”肖东山微笑道:“我也正有此一问。”杨小姐道:“两个月前我得了一本经书,正是这套刀法,我就照着学了几招。”肖东山道:“从我识字起,这本经书就放在我家,你说我像学了几十年似的,几十年没有,十年差不多!”杨小姐奇道:“这书是你家的?”肖东山道:“那倒不是,且听我慢慢说来。”于是两人就在箱子上坐了,肖东山把圆怀和尚押书借银,自己还书,江上被夺,自己匿入金沙帮换得假书,圆怀气死,路上劫黄小春却得三九,带三九看病等事一一说了。
杨小姐本来当肖东山就一萍水相逢的过路人,此时不禁对肖东山刮目相看,甚是敬佩肖东山的侠义之气,改称呼道:“肖兄弟,真侠义之士!你且放心,这书必能完璧归赵!”肖东山道:“杨姑娘怎么得到这经书的?”杨小姐道:“正是从黄小春身上得的原本!”肖东山道:“原来黄小春是你杀的?”杨小姐道:“那倒不是。书现在就在我手上,不过暂且不能给你,这就是我说的完璧归赵的意思。”肖东山一头雾水,道:“那……”杨小姐道:“我明日动身去金沙帮,待金沙帮事一了,保证还肖兄弟一本完整的原本经书!”
这时候天已黑,铁婆婆掌着灯进来,道:“请公子随我来用餐!”两人站起来,杨小姐道:“肖兄弟,请!”铁婆婆见杨小姐竟然跟来,连看了杨小姐几眼。二人随铁婆婆过了回廊,穿过花径,来到一个雅致的小阁,只见堂内摆了一张八仙桌,铺了织锦的桌布,看桌上,六个菜:驴肉火烧、烧花鸭、炒虾仁儿、清淡豆腐、清汤蟹丸、卷包春饼,另有一壶酒。又有一个侍女拿着一个药箱,铁婆婆打开药箱,帮肖东山清洗了左肩的伤口,涂好药,并重新包扎好,杨小姐这才道:“肖兄弟慢用,我等会差人来请你!”说着出去了,铁婆婆也跟着走了,这时进来两个年轻的侍女,站在旁边伺候,肖东山也不管她们,风卷残云般吃起来。
等他漱了口,喝了两口清茶,又进来一个年轻的侍女,道:“肖公子,我家主人有请!”肖东山整理好衣服,动身跟着她走,这次走了半柱香时间,到了一间会客厅,只见厅内灯火通明,装饰华贵之极,肖东山出身官宦人家,竟有很多从没见过,只觉说不出来的富丽堂皇。杨小姐坐在太师椅上,底下立了四个侍女,见肖东山来了,连忙迎接,二人分宾主坐下。肖东山看杨小姐换了衣服,穿了一袭白色长裙,头上的七宝珊瑚簪换成了碧玉瓒凤钗,在灯火下艳丽无比,肖东山呆看了几眼,只觉得美至眩目。
肖东山道:“多次得到杨姐姐的帮助,却还没不知道姐姐的芳名呢!”杨小姐道:“因我是海上生的,我爹给我取名单一个洋字,海洋的洋。”肖东山道:“小弟还差几天二十岁整,叫杨姐姐一声姐姐可使得?”杨洋道:“怎么使不得?甚好,我大你好几岁呢!”肖东山道:“看不出来,我就怕把妹妹叫了姐姐,吃了大亏。”杨洋笑道:“你倒生怕我占了你便宜。”
肖东山又问道:“杨姐姐,明日去金沙帮做什么?”杨洋道:“金沙帮本是一个小小的盐帮,不知为何今年吃了豹子胆,多次和我馨洋阁为难,我去会会这个翟彪。”
肖东山是个武痴,这时候又手痒,站起来,道:“我见姊姊刚才这招这么用,有点不解,请指教!”说着用手划了一招明霞刀法的变招,正是杨洋把看起来没有毛病的招式改了的地方。杨洋道:“这是糅杂了我家断流刀法,我看这招时也有些疑惑,只觉得和断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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