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想起件事,“今天,三区有个伤员,就是老爱骂人其实心地很好那个,死了。”
朱渔听了,将脸埋进手心。
作为医生,听到病人的死讯再正常不过了。可每一次听到这样的消息,她还是深深被打击到,也生出一种无力感。
有些死亡无力回天,比如魏佐。所以她尽管自责,却也仅仅是纠缠在感情中。
有些死亡却可以避免,如果有现代化的机器,有现代化的药品,她可以百分百让那些士兵活着。
生活在这样一个物资匮乏的时代,她空有一身高超医术似乎都派不上用场。
朱渔的肚子已经不疼了,可刚才那个梦却让她胆颤心惊。
她做梦,有时是指引,有时是预兆,有时就算像看电影,其实都看的是跟自己有关联的东西。
比如她在梦里看到过自己的肉身像个傻子。当时她以为梦就是梦,后来才知道,梦并不仅仅是梦,而是一种影像的传输。
那明安公主毒杀她的这个梦又说明什么?如果明安公主是梦里那样一个人,孩子们是否安全?
想到这一茬,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天哪!天哪!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好不容易把凤盈德音之类的人从王府肃清,结果现在最大BOSS出现了,竟然是明安公主本人!
不不,这想法太疯狂了。一定是最近太累,是的是的是的,太累了。一累就做梦,做梦就不靠谱。
朱渔觉得自己快疯了,拍了拍脑袋,“珍珠,我出去走走。”她吹了一声口哨,“么么,走,散步去!”
么么像风一样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窜出来,摇头晃脑,来啦来啦,嗷呜……
朱渔审视着它的眼睛,“又偷酒喝没?”
没有没有没有啦!嗷呜!把我看成什么了!又不是酒鬼,我干嘛大白天偷酒喝?要偷也是晚上偷撒!咳,一不小心说了大实话。
朱渔微眯了眼,板着脸,严肃的,“晚上也不能偷酒喝,听到没?”
嗷呜,小姐姐果然能听懂我说话咧。不喝就不喝,我转圈可以撒。我看外面的小黄狗就这样转圈圈的,怪可爱,我也来……
朱渔终于笑了,“讨厌的么么!好了,算你可爱!走吧。”
从西南角小门出去,是坤城的一条河。
河两岸种满了树,枝条细长,开白色的花。一丛一丛,一蓬一蓬,放眼望去,如同开爆了的绣球花。
一草一木,宁静幽远,竟似完全没沾染一点战火。
这得利于西凌军的自律,不损草木,不扰百姓。
自打西凌大将军带着西凌军攻下这座城池,百姓们以为大祸临头,却发现根本没有想象的打砸掳虐。
这像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吗?
王爷这样的人,终究是干大事的。
忽然骄傲起来,爱过这样的男人,不亏。
朱渔带着么么顺着河岸向下游走去。
凉风习习,竟已到了秋天。
么么撒着欢往前跑,转眼已跑没了影。再一看,它已蹦下了河,正划水划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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