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看着周宁厌恶的眸光,脑袋一点一点地清明起来。
他深色的眸子里,透着一丝冷冷地嘲讽,他抬起头,恶狠狠地瞪视着周宁道:“没有想到,你一个堂堂的世子爷,大理寺卿,竟然包庇徐润泽和陈青云。”
“就因为明珠郡主跟陈青云的寡嫂交好,你便伙同他们,一心要置我于死地?”
“周宁,你就不怕皇上治你一个暗害朝廷大臣的罪名?”
“嗤?”
周宁忍不住嗤笑,他看着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的马振海,眼里一片轻蔑之色。
只见他对着马振海道:“你可知,正是皇上派遣本官来查办你的。”
“皇上.......这怎么可能?”
马振海吃惊道,原本就难堪的面孔扭曲着,根本不肯相信。
周宁还没有说话,只听围观在最前面的几个百姓叫嚣道:“怎么不可能?人家陈秀才上京城挨板子,滚钉板,受鞭刑,得见龙颜,皇上正是派钦差大臣来收拾你的。”
“就是,人家陈氏叔嫂,多好的人啊,就是去年闹饥荒的时候,人家救助了多少贫苦百姓,就你们这种贪官污吏,竟然还想害人家的性命,简直死不足惜!”
“死不足惜!”
“死不足惜!”
“死不足惜!”
......
外面呼声震天,吓得马振海一个激灵,不敢置信地抬首看向周宁。
周宁的下首,还坐着两个大理寺的官员,马振海的身体恐惧地抖动着,眼眸撑大,里面聚敛的光芒一点一点地开始涣散。
“陈青云......竟然去告了御状?”
“阴谋.......一定有阴谋!”
“世子爷,陈青云之前就要杀我的,他还逼我喝自己的血!”
“这一定是有阴谋的,陈青云仗着郡主撑腰,根本就不惧我!”
马振海嘶喊道,可是谁信他的话?
“哈哈哈......这人疯了,竟然说起疯话来了?”
“就是,人家陈秀才散家财造桥铺路,还独自上京城告御状,现在满城风雨,谁不知道陈秀才是孤胆英雄?”
马振海听闻那些嗤笑鄙夷的声音,涨红着脸,他说的是真的。
可是竟然没有一个人相信,这就是一场阴谋,陈青云是敢买通暗市杀手的人,怎么可能因为要收拾他去告御状?
到底是什么?
陈青云图谋的,到底是什么?
马振海的脑袋急速地转动着,眼眸越来越沉,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竟然想不到,想不到陈青云的目的是什么?
一股无声的逼迫压在马振海的心脏上,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死亡和鲜血的恐惧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不要疯魔,不要被人当成是疯子。
他拼命握紧自己的手,拼命用指甲掐着掌心,拼命让自己清醒。
一股未知的恐惧包裹着他,马振海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四处搜寻陈青云的身影。
终于,他在一旁的听审处看到了他。
穿着青色的长衫,面容俊朗,眼眸犀利,红唇轻抿着,透着一丝藐视的讥讽!
马振海感觉胸口里最憋屈的那口气一下子就蹿了上来,他不顾一切,用力地扑向陈青云。
可惜他的手还没有碰到陈青云的身体,便被衙役狠狠地拽回去。
他眼眸猩红地叫嚣道:“陈青云,你出来!”
“你根本没有去告御状对不对?”
“你嫂嫂跟明珠郡主交好,所以你们伙同世子爷想要给我定罪,让我身败名裂,死在这里,是不是?”
马振海的声音撕裂开来,他像是凶猛发狂的猛虎,忽然就带着弑杀的腥风血雨。
他双眸猩红地瞪视着陈青云,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好似恨不得喝陈青云的血,吃陈青云的肉!
“啪!”惊堂木再次拍响。
衙役从马振海的身后,狠狠地给了他两板子。
马振海吃痛,当即再次跌在大堂上。
而此时,一袭青色长衫,犹如坚韧青竹般的陈青云,慢慢地站了出来!
李心慧站在远处,看到他一步一步走来的时候,终于发现,他步伐之间的距离,比往常小了许多,甚至于走动的时候,身体都是轻微浮动的。
他真的去告了御状了!
他也真的受伤了!挨板子,滚钉板,受鞭刑,她瞬间感觉心痛到窒息,连忙伸手去捂住嘴巴,可那蓄满眼眶的泪珠儿,却瞬间滚滚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