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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有些后悔起来,怎么就没听穆惜文的话多警醒一点?城外村落损失不太严重,但城内损失可就大了。
往年他都是以旧充新,用米仓里堆积的旧米代替村民交上来的新米,这新米他就自己私底下卖了。
偏偏暴雨前他才打开了米仓的门,走的时候又没锁好,结果暴雨侵袭,那些本就潮湿的大米直接就发霉了。
想到这,他又长叹一声。
“龚大人,不知你有何烦心事?民女说不定可以为你解忧。”
清冽干净的女声蓦地出现,将心虚的龚其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
“放肆!
你!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来人,给我拖出去!”
龚其狼狈地扶起椅子站起来,色厉内荏地吼着。
外面的衙役冲进来正要拉穆惜文的手,穆惜文却不紧不慢地说:“龚大人不想升迁吗?”
“等一下!”
龚其猛地叫住衙役,挥退他们,目光灼灼地看着穆惜文:“你什么意思?”
“龚大人也在安阳县知县这个位置上坐了好多年吧,我有办法帮你升迁。”
龚其重新坐下,上下打量着穆惜文,他想嘲讽对方信口开河,但潜意识却信了这番话的真实性,毕竟他是见识过穆惜文的本事的。
他故作深沉道:“说说。”
“朝堂不是下旨泰安府今年需缴纳双倍的赋税吗,泰安府究竟有没有灾情,相信龚大人比我更清楚。
肯定有很多百姓压根交不起这双倍的赋税,到时候钦差大人拿不到这么多赈灾粮,事情败露,知府大人和龚大人都不好交代吧。
既然如此,龚大人不如让百姓们缴纳一半的新米一半的陈米,这样赈灾粮筹集了,百姓也不至于活不下去。”
龚其鼻孔微张,正要呵斥穆惜文,猛然想到自己米仓中发霉的陈米。
?好机会啊!
让那些村民缴纳一半新米一半陈米,到时候自己再全部用发霉的米代替。
钦差大人如果发现了,也可以推说是那群贱民暗中搞得鬼。
他眼底光芒闪烁,不耐的脸顿时转变,笑呵呵地说:“哈哈,穆姑娘可真为百姓们着想。
既然你们都有这个诉求,那身为父母官,本官哪能不应?就依穆姑娘所言吧。”
踏出县衙,穆惜文还在琢磨着龚其的态度,本来她以为还要费一番唇舌才可以说服对方,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轻易就答应了。
要说其中没鬼,那真是鬼都不信。
这样想着,她不由瞥了眼身旁的魏子隐。
天下乌鸦那什么黑,不知道心机深沉的首辅大人知道不知道龚其这种小人在想什么?
默默走路的魏子隐似有所察,抬头一看,正与穆惜文怀疑的目光对个正着。
“……怎么了?”
“阿隐,你觉得龚其为什么这么简单就答应我的条件了?他准备干什么?”
魏子隐收回视线,嘴角勾起轻讽的弧度,“能准备干什么,调换陈米呗。
将百姓上缴的新米用发潮的陈米代替,自己再转手一卖,这都是那些贪官心照不宣的手段了。
这段时间大雨,龚其囤积的那些陈米肯定发霉了,他正愁找不到机会倒卖呢。”
!
穆惜文瞳孔骤缩,“这可是赈灾的粮食,龚其狗胆包天了他!”
见穆惜文那双明媚的眼眸染上忧色,原本漠不关心的魏子隐敛眉低语:“燕州距离榆庆省太远,朝廷肯定是从毗邻榆庆省的南滇省临安府下派钦差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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