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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见到涂伯,你先不用理他,听我同他讲,你那么聪明,多听一阵儿就明白了。”
另一厢,任续左耳朵听两话,右耳听老农终于求容濯给讲个情:“今岁雨水太凶,开花抽穗时遇到雨水,收成不佳,还请贵人美言,减些税。”
容濯先请示姜先,姜先正正衣冠,似模似样地道:“我当劝涂伯共体时艰,若涂伯有难言之隐,我为老翁填今年税赋。”
在老农的感恩与卫希夷惊讶赞许的表情里,姜先找回了做邦公子的感觉。
卫希夷看他抬头挺胸一副小公鸡的样子,颇有点欣慰——从病鸡崽养成小公鸡,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呢。
不多时,涂伯派出了亲信来迎“公子先”
。
来者是涂伯出战时充任御者,非战时充任护卫之长的亲信之人。
若姜先是真,也不算无礼,若姜先是假冒的,涂伯不曾迎,便不是识人不清被蒙骗。
来者是个留着三绺长须的中年人,自称是涂伯同族,同为姚氏,长袍宽袖,头冠比容濯的小而简单。
容濯迎上去与他交谈,一口纯正的正音先令这位亲信消了不少的疑虑。
两人再提及奚简,容濯能说出这是申王的采风官“遒人简”
[1],又说其相貌,两下都合得上。
原来,奚简从南君处跑路,又尽力避开荆国,回程拐到了涂国,与涂伯还打了个照面,也略说了一下见闻,其中就包括姜先。
身份确定了,来人不敢怠慢,亲自驾车,请姜先上车,姜先微微颔首。
登车后,容濯与任续也紧随其手,姜先向卫希夷伸出手来:“上来呀。”
卫希夷有些犹豫,她怕姜先力气小,反被自己给拽下来。
注目姜先,卫希夷一咬牙,还是将手搭到了他的手上——大不了少用点力气,一见不对我就跳下来好了。
姜先这次也争气,居然将她拉了上来,惹得使者有些侧目——这蛮女是什么身份?怎地公子先亲自拉她上车?他原以为卫希夷是姜先从蛮人那里带回来的侍女,现在一看,又不大像了。
得想个办法,摸清这女孩儿的身份,才好打算。
一路上,使者与容濯东拉西扯,还说了任续的伤:“我国医工还是不错的,您的伤口还要再作包扎。”
继而便扯到了卫希夷身上,问:“要如何安排?”
让他吃惊的人,姜先君臣三人,一齐看向卫希夷,居然在征求她的意见。
这便有些奇怪了。
使者暗暗记在心里。
卫希夷还真有些要求,她记着容濯的提醒,她的衣服得换成中土的样式了,还想要司南和罗盘。
地图倒没提要求,因知地图难得,一般人都不会拿出来送人。
不过也不怕,容濯那份地图,她看过了,等会儿跟涂伯要张白绢,或者羊皮什么的,她可以自己画。
倒是指方向的家什得来一个。
不给也行,告诉她怎么做,她自己做。
使者暗暗称奇,心道:这世上能让公子先这等身份的公子对她如此有礼,还隐约有些讨好的女孩子,能有几人?只怕王的女儿也未必能有这般礼遇。
还有容濯,是公子先的老师,合该更矜持。
任续也是勇将,怎么这般给她面子。
要不君臣三人的身份是假,要不这女孩儿另有古怪。
须得试她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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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很快便到了涂伯所居之城,小国的国名即是城名。
到得城门,已有些百姓围观了,使者命守卒飞奔报与涂伯,自己放慢了车速。
卫希夷好奇地打量着道路两侧,行人面上麻森里透着好奇,他们的衣服比城外农夫的要好些,色彩仍旧不鲜艳。
房舍与南国有了明显的区别,不再是干栏式与吊脚楼,皆是土房,从地基起夯土墙,上覆苫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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