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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诃子低沉的声音让达兹心慌意乱,不由自主地朝身旁其他部落首领看去,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与他对视。
而吾诃子的目光更是牢牢地只盯着达兹一人,没有向旁人分去一丝一毫。
知道自己成了出头鸟,达兹暗自恼怒,硬着头皮应道:“大人,浮桥是大军唯一的生路,为什么要烧掉,烧掉了岂不是将我们所有人陷于死地?”
吾诃子没有理会达兹意图拉上所有人抱团对抗的说辞,虽然他知道这个时候一干部落首领都在等着自己给出一个解释,但吾诃子并不打算顺达兹的意。
“你归顺我部下之时,我就与你明说过,良吾部麾下,首重令行禁止,你当时是怎么答应我的?我是一军主帅,武威诸部共主,我下的军令,还要一条一条解释给你听吗?!”
吾诃子说话间声调越来越高,最后的喝问已是声色俱厉。
积威之下,达兹汗流浃背,不敢再应;吾诃子却不打算放过他。
“你想留着浮桥渡河,也好!”
吾诃子神色间没有一丝好意,“我命全军即刻渡河,不过岑於菟所部尾随在后,所以要你休屠各部为全军殿后,你意如何?”
吾诃子目光冷冽,紧紧盯着达兹;身旁的宪彝手握刀柄,只等达兹应声,而不论达兹是从命还是抗命,宪彝都会将他立毙于刀下——抗命者死,而这种时候还能从命者就是再明白不过的内鬼奸细。
达兹仿佛福至心灵,居然没有选择这两个回答中的任何一种。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达兹倏地跪倒,叩头如捣蒜。
从命殿后,以休屠各的兵力去面对数千虎狼之师的追击必死无疑;若是抗命——达兹此刻没有丝毫胆量再次违抗吾诃子的命令。
“所以,这才是正常的反应才对。”
吾诃子与宪彝暗中对视一眼,都有些拿不准了。
强敌当前,不是吾诃子继续试探辨别内鬼的时候。
借着压服达兹而震慑诸部之后,吾诃子放下胸中隐忧,严声部署军令;他指着远处的虎家军说道:“你们自己转头去看看,现在的虎家军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
虎家军仍然游弋在外,即便隐约察觉到良吾部落内似有纷乱,但不论岑风还是张绣都不敢于此时冒险;战场上陷入一种奇怪的沉寂,两军阵前只剩下战马的马蹄声和间或响起的军令声。
“以岑於菟的本性,若是实力充足,早就冲杀过来了,什么时候也会畏畏缩缩地躲在远处不敢上前?”
吾诃子用力地让自己的声音传遍己方阵地,“眼下虎家军畏缩不前,只有一种解释,他岑於菟兵力不足,不敢与我决战。
只要抓住机会,击破岑於菟这一路兵马,往西去就是一片坦途,过不过河还有什么要紧?”
“再者,岑於菟一天半的时间赶了四百里路,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境地。
什么叫强弩之末?就是说,即便我们不打,他们自己累也要累倒了,这样一支兵马,就算他岑於菟三头六臂,就算虎家军名声再大,有什么可怕的?!”
吾诃子朗声阵阵,不知不觉间鼓舞起几分士气。
“传令三军,全军向前,击破岑於菟!”
吾诃子厉声高呼,“斩岑风首级者,牛羊草场,尽其所欲!”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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