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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范氏笑道:“这是我家十七娘,正好也来见见亲家。”
十七娘向杨氏欠身行礼道:“见过章家娘子。”
杨氏有些意外,也有几分受宠若惊,笑道:“没料到吴府的千金也在此,真是标致的人儿啊。
我早听说吴府的十七姑娘有国色,又知书达理,如今一见真是名不虚传!”
十七娘笑道:“章娘子谬赞了。
是了方才路过,听说令公子定了亲是洛阳张家,亲家可是如今任侍御史知杂事的张御使。”
杨氏道:“正是,十七娘不出闺门,倒是对朝廷官员了解一清二楚。”
十七娘笑道:“不敢当,这倒是一桩好亲事了,只是不知张家陪了多少嫁妆?我没有别的意思,似令章七郎君那般考中过进士的,自是高人一筹了,与往日不一般了,我这人就是好打听打听。”
杨氏勉强笑道:“张家家境殷实,自是要给多少给多少,咱们也不看着人家。”
杨氏喝了会茶即出门了,范氏向十七娘道:“你今是怎么了?虽说章家如今并不如何,但如此夹枪带棒地得罪人也不好吧!”
十七娘道:“章家那郎君舍了本县押司之女及三百贯的嫁妆,转头却娶了一位当朝侍御史之女,这件事我不问也有旁人来问。
是非曲直总要在人心间吧,难道女儿家就是这般平白给他们欺负的?”
范氏道:“话不能这么说,那押司的女儿也是有错处。
而且他人家的事,也轮不到咱们来管。
我说你眼底容不得沙子这性子,真要好好改一改了。”
十七娘道:“知道了嫂嫂,我也只是没来由来气,下次不这般了。”
而离了吴府后。
杨氏坐在马车上倒是略有所思的样子。
一旁徐妈妈道:“这吴府虽说是宰相门第,但这十七娘子不过是庶出罢了,夫人将来找个机会出回这口气就是。”
杨氏道:“似吴家这样的望族,人家讲得是一碗水端平,庶出与嫡出差别不大。
再说咱们浦城四大势家,如今以章吴两姓最为势大,至于我杨,黄两家,这些年靠着与章家联姻,还保持着望族的样子,但吴家呢?除了上一辈以外,如今家中的子弟女儿都是与京兆名门望族联姻。”
“吴执政的女儿嫁得是韩家(韩亿之子韩宗彦),庞家(庞籍之子庞元英),任家(任布之子任逸),至于这十七娘的几个亲姐姐,多也嫁得宰相家,她虽说是庶出,但我看吴家怕也有将她嫁入京兆望族的盘算。
我不愿翻脸是免得将来给官人,惇哥儿添麻烦,倒不是自己出这口气。”
“当然惇哥儿这事咱们确实理亏。
我不能因偏爱他而替他掩过啊。
这十七娘子说的对,我倒欣赏她这分正气和坦荡。”
徐妈妈道:“那押司早就作恶多端,有此之事也算是他咎由自取。
如今咱们只要替惇哥儿弥补了他家大郎三郎这份亏欠,即是了了。”
杨氏道:“弥补?如何弥补了得?这章三郎根本没有随我们入京的意思,之前话说得委婉不过是不忍拂了我这亲二姨的面子。”
“他与他哥哥一般,都是傲气得紧,我真是拿他一点法子也没有。
但说来也是我偏心,将惇哥儿当做亲儿子,将三郎视作侄儿,若不是如此,倒可以帮他们兄弟二人化解了这段事。
如今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徐妈妈道:“难道惇哥儿对他们兄弟俩真的不闻不问?”
杨氏道:“我之前问过惇哥儿,他说写了信如何?不写信如何?他们怕是要怪自己一辈子吧,与其如此倒不如不写了,由着他们吧!”
“大不了认个错,也就过去了。
亲兄弟之间难道还有隔夜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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