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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值处的总管内侍姓江,名讳叫甚,她却是不知,只同着旁处的人一般唤他做江宫值,江宫值个子矮胖,一身素白的孝衣,打眼瞧着是她进了宫值处,立时自桌案间支起了身来,朝她行了一礼,“给上官大人请好。”
上官淳耳微微一笑,却是答了江宫值的话,“宫值却是客气了,下官前来递方子,烦劳宫值存下册子。”
江宫值接了她的方子在手,满面都是和煦的春色,“大人忠君守职,奴才立时就给您存下。”
“有劳江宫值了。”
上官淳耳侧身对着江宫值点头告谢,册妃大典之上于这些个宫妃娘娘的宫室上她未有记得全,也不知晓新挪进宫来的娘娘们性子如何,如今宫值处正巧有了答处,眼下里也好适时用一用了。
江宫值取了案桌后处的第二排架子上头的册子,将她新递上去的方子用了钢钉穿透,搁在架前存了,这才又快步挪回了案桌前,回了上官淳耳的话。
“大人说得见外了,君上身子康健,咱们这做奴才的总是要担忧着的,君上的病疾好了,咱们也高兴了不是。”
江宫值手下素有耳目,付侍医总与上官大人不对付,君上便下了令将付侍医杖杀了,这下来,谁还敢对上官大人不敬的。
按着他们这些在宫内的老人儿们看,君上怕是对着上官大人有些抬爱了,否则君上怎地会将上官大人的阻碍通通扫平了呢。
“宫值说得极是,如今宫妃娘娘们入了宫内,总得是要上心着办事宜,若是见罪了宫妃们,咱们可是担待不起。”
上官淳耳有些长叹地开了口,江宫值长年居宫内,必是能够懂得她说这话的意思。
“是。”
江宫值朝着她抱了一礼,左右瞧了一番,见四下里的内侍正手头忙碌,这才凑近了上官淳耳的跟前儿。
“方才听差处的大人们话头中,奴才隐约闻听得辰北殿的良美人又斥责了几位大人,说是为何身子怀不着王子之故。”
哦?辰北殿的良美人?宫内的女子繁多,她也记得不全数,这位良美人她一丝耳闻也未有听到过。
“身子若是虚亏,怀不上王子也是在情理之中的,良美人娘娘也是心急了一些。”
上官淳耳心下里主意渐起,这江宫值倒真会度时审势。
“可不是么,主子们的吩咐,咱们这些个做奴才的,也自当是听从,即便是拿了奴才们的性命去抵当,那也不过是主子们的一席唇齿上头的话罢了。”
江宫值点着头,有些无奈。
医官行医济事,兼济着还得一并了解宫妃娘娘们的心思。
君上登基不久,帝位还未完全稳固,如今想要怀上王子,实是操之过急了。
“宫内素有医术精湛的太医大人,若是能有些得力的太医去瞧瞧良美人娘娘身子,也能全全良美人娘娘的心思了。”
上官淳耳轻飘地瞅了一眼江宫值,司马昭的心思,同她,同江宫值都是心知的。
付侍医见罪于君上,便是因着上官大人而起,如今去了付侍医,接着来的,便就应是姜太医。
江宫值墨色的小眼睛围着转动了一圈,这才恭送了上官淳耳离去。
“宫值大人,除了上官大人的医术高明些外,奴才便是想不出谁能有这般的医术了。”
宫值的小内侍瞧着上官淳耳离去,凑得过了江宫值的身侧。
江宫值侧着头瞅了那小内侍一眼,也未有说破,“你懂什么,若是宫值处有何差池,你个小兔崽子有几条命都不够砍。”
姜太医,唉,左右有些人是他吃罪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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