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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那柏生的卧房内,华阳已寻了个方椅立在柏生的床前,他径自坐下,将两腿盘起交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略一思索,口中便密语连连。
这密语声不大,堪堪能让身前病床上的柏生听见,再往外去,窗外的沈父及众亲眷、丫鬟,也就只能听到个模糊不清的喃呢声响,倒像在庙刹偶或听到的经咒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一惊呼声起:“华阳.....快跑!”
这声乍起,那病床上的柏生便猛地睁开眼睛,一坐而起,他看向交腿盘坐在床前方椅上的华阳,一身虚汗之下才觉察到,原来自己做了个恁长的噩梦!
柏生看着眼前的麻衣书生,口中含糊不清颤声道:“汝忠,这个世上......有鬼,你信吗?”
华阳向那惊坐而起的柏生看去,自己倒是皱起了眉。
“我信。”
“不不不!
呵呵,你没见过的,你不会信的......你不会信的!”
柏生魔怔了一般,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见过。”
那柏生从空洞的思索中会过头来,看向身侧的麻衣书生,仿佛不是作假,思索一遍正欲开口讲述,却听“呼啦”
一声,卧房的门被打开,父亲连同一众亲眷见此,全都惊喜地拥了进来,欢喜之下涕泪纵横,一时间都惊叹连连,提起的心也都放了下来。
见众人喧闹,柏生只朝华阳急切唤道:“好兄弟,等我来寻你!”
华阳见此,心中了然,便起身向众人告辞悄然离去,独留那卧房内的惊喜欢闹声,在身后渐远。
三日后。
一大清早,吴家宅子门口便有人敲门,吴家父亲开了门,却被眼前景象惊住了。
一众丫鬟小厮见门打开,便径自从马车上搬卸着诸多礼品,有封坛的老酒,有成吊的牛羊肉,更有上好绸缎多匹,待一卸完便只给吴父留下一个信封就离去了,说是烦请转交给汝忠公子,问那丫鬟和小厮是授谁的意来的,却只听对方诚心回应是沈府老爷的心意。
华阳一走出来,吴父便上下打量向他:“哟!
你在外做好事啦?”
华阳简略说了沈府公子被梦所魇,又被自己唤醒的经过,拿着信便回到书房去了。
“这小子!
竟还有这能耐!”
吴父斜眼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看他走远,便欢喜地将那酒肉礼品挨个往里搬去。
他拆开信,只一张纸,纸上也仅几个字:午时,放鹤亭。
......
如今天气已入九月,早晚清冷凉爽,而到了正午,白云飘散无遮,阳光直愣愣往行人的身上扎去,这秋老虎当真不虚所言,华阳一路行来,只觉日头大晒,就连路上的行人都没几个,大多藏在屋内纳凉了吧!
这放鹤亭倒是不远,穿几个巷弄就到了,虽在镇上不远,但亭子四周一片郊野,更有一方浅湖将人居隔离,是个观景寻荫的好地方。
走到亭子近前,看到早已有个人影立在那里,正背着自己,向着那亭外的湖光水色。
“柏生,怎么约到这里了,可真热死我了。”
华阳边喊边往亭里走去,见那背着自己的人转身过来,一阵淡淡的栀桂花香扑向鼻间,真个好闻!
再看那人样貌,华阳却是退了三步!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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