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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冷月带着清浅的鼻音哼了一声,往景翊怀里挨得更紧了点,好像全身的力量都压在了景翊身上,声音软了些,也飘了些,“回头见了我二姐,别搭理她,神经病……”
这话景翊已经听了十好几年了。
“好。”
冷月半晌没出声,季秋带人进来送洗澡水的时候,景翊才发现这人已经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站着都能睡着……
景翊无声苦笑,亲姐儿俩打架怎么还使这么足的力气?
离天亮还有些时候,景翊索性把她抱上床,想帮她把湿透的衣服换下来,刚宽掉外衣,抖了抖水,一个几乎湿成浆的纸团就从她衣服里滚了下来。
景翊顺手拾起来,无意地往上扫了一眼,一片模糊的纸团上一个尚未化尽的字隐约可见。
景。
景翊皱了皱眉头。
纸上好像写了不少字,都被雨水化得乱七八糟的,一个普普通通的景字混在其中,似乎也没什么好值得奇怪的。
不过,成亲那天,冷嫣刚好没在京里,也就没来道喜。
现在想着,景翊总觉得有点儿隐隐的不安。
景翊正看着纸团出神的时候,冷月在床上翻了个身,糯糯地哼了一声,无声地咂了咂嘴,一脸天下太平。
景翊觉得自己有点儿好笑。
在大理寺这种地方窝了半年,别的没学会,公门人特有的那种看什么都觉得有鬼的毛病倒是养出来了。
这辈子最让他觉得心里没底的事儿已经在和冷月当众三拜之后烟消云散了,就是天塌下来,他还有什么好不安的?
冷月睡醒的时候,屋外已经雨霁天青了,澄净的晨光穿过一侧窗子投进屋里,洋洋洒洒,满室清明。
冷月发现,她似乎是一个人趴在床上……
她的身子下面压着……
另一个人。
景翊。
景翊正睁着无辜的眼睛,逆来顺受地看着她。
“夫人早。”
冷月有点儿蒙,她刚才搂的抱的压的踹的……不是被子?
显然不是,被子正老老实实地摊在床底下,一看就是被什么人踹下去的。
冷月一骨碌爬起身来,手掌压着略长的袖管,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一件男人的白衫。
她跟冷嫣在倾盆大雨里连打带骂了一宿,回来的时候已经累得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了,只记得钻进景翊暖融融的怀里挨着挨着就睡着了,之后……
冷月揪起穿在自己身上的那件宽大白衫的前襟,低头看着仰躺在床上笑得一脸满足的景翊,“这是怎么回事?”
景翊微微眯眼,嘴角上翘,笑得很君子,“沐浴之后总要换件衣服嘛,我发现你贴身的衣服质地都不够好,还是穿我的睡觉比较舒服,对吧?”
冷月攥着手感极舒适的衣襟,有点儿想疯。
她不记得自己睡着之前洗过澡,那就是说……
冷月脸上一烫,“噌”
地从床上蹦了下来,从衣橱里随便抓出一套衣服,一头扎到屏风后面,随手一绾头发,把衣服三下五除二地穿好,窜出来抓起桌上那把没了鞘的剑,风一样地奔出了门去。
冷月穿了一身青衣,景翊却分明看到一个红彤彤的东西飘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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