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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的天地间,漫天翻滚的碎雪,仿佛巨兽抖落的白色绒毛,纷纷扬扬地遮蔽着视线。
白雪皑皑一望无际的世界,连绵不断的冰川,像是翻涌嚎啸的白色浪涛,苍茫肃杀的雪峰仿佛怪兽的利齿般将天地的尽头紧紧咬合在一起,地平线就这样永远封存在雪白的冰面之下。
天空被厚重阴翳的云层遮挡,浑浑噩噩沉闷窒息。
光线仿佛蒙着一层浑厚的尘埃,混沌地洒向大地,浑浊整个世界。
混沌的风雪,夹杂着刺骨的冰霜,在空旷的天地间嘶喊出一阵又一阵仿佛狼嗥般的凄厉声响。
纷乱大雪里,一个挺拔而修长的身影傲然独立于风雪间,犹如神祗。
凛冽的寒风将他头上的银白色兜帽吹开,露出了精致深邃的轮廓。
眉峰似剑刃,眼眸如雷光,墨色鸦羽般浓密的狭长睫毛下,黑曜石的眼眸深处席卷着比风雪更加剧烈的风暴,他的面容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看起来如同冰雕雪刻般的精致,但同时也透着一股森然的冷漠,表情比深冬严寒更加冰冷。
镶嵌着华贵白银细丝和铂金滚边的墨色袍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而里面的衣袂在空气里以一种缓慢而奇妙的方式,薄云一般地浮动着,把他衬托的如同天神一般。
他沉稳地举着两人高的巨剑,剑尖的一端已经全部刺入一个面容清丽秀美的少女身体内。
少女的表情却只是一片苍白,她的瞳孔无边无际地扩散开,空洞涣散。
嘴里轻轻地喃语:“为……什么……”
轻飘飘的声音刚一脱口,马上便被烈风吹散。
男子冷冷地注视着生命力逐渐消失的少女,手臂一收,巨剑瞬间从纤细的身体里抽出,顿时暴出一股血雾,将围绕在少女身边的雪花全部染成血红。
粘稠的血液落在冰地的前一刻被冻成固状,摔的粉碎,仿佛惨烈燃烧的红宝石。
不理会少女倒地的惨状,男子冷漠地转身,随意挥了挥手,黑金色的火焰迅速吞噬了少女,离开的身影不带一丝犹豫。
镜头向后拉,两边直插天际的冰川峭崖在前方渐渐收紧变窄,前方遥远的天地尽头,冰川崖壁合在了一起,仿佛一个阴森幽暗的无底洞穴,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
天地间翻滚的雪花仿佛席卷了所有,狂暴地吹毁、破坏,然后就消失在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当中。
仿佛一切的终结,又像是天地混沌间最初的开始……
“卡!”
随着导演地一声大喊,众人才从戏里收回心神。
对于被敦贺莲的演技震撼无数次的情况来说,片场的所有人似乎都已经习惯。
大家深吸口气,随即便各回各位收拾东西。
向来以责骂演员、没事找事著称的导演,这时候眉开眼笑地大手一挥:“收工!”
在场的每一个人再一次感叹,跟敦贺莲大神的场就是爽啊,不卡机、不拖戏,连大牌都不装,除了有些冷的不像人之外,简直无可挑剔。
敦贺莲从临时布景走下来,和导演说了几句话,随后答应参加稍后的杀青聚会,才离开去休息室。
当换上休闲打扮的敦贺莲再一次走出来的时候,幸一已经站在门口,拿着冰咖啡等在那里了。
递过咖啡,他跟着敦贺莲一起向停车场走去“莲,刚才保镖来电话说,他们去接机没见到人。”
敦贺莲并没有任何表示,他将车钥匙扔给幸一,自己开车坐到后面,半晌才说:“我会处理,不用担心。”
随后,不顾幸一接下来说的话,靠在座背上闭上双眼。
还在唠叨的幸一在歇息的空档,从后视镜看到敦贺莲完全沉寂的状态,不禁叹口气。
该死的,又不是他的事他干嘛那么操心!
话又说回来,如果是自己二十多年未见面的弟弟从国外回来,或许他也不知道怎么办,特别是这个弟弟还是个同父异母的。
想想敦贺莲也够可怜的,从没有被父亲关心过,几年里少有的几次电话又是吩咐照顾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弟弟,如果是他,他早就冒火了!
再次叹口气,幸一觉得自己想来想去也没多大作用,不如把通告活动安排处理好,替莲减轻些负担才是正经。
至于那个刚刚到地方就不见人影的弟弟,希望他能够不要太让莲烦心。
否则,不管莲的父亲再有威严,也改变不了他被请回去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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