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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除非逼不得已,否则在冷兵器时代是没有人想进行夜战的。
因为夜里视线不清,旗号不明,在没有电力通讯的时代是很容易指挥不灵的。
很可能打着打着,自己人都找不到了。
既然排除夜袭夜战的可能,那他们来干什么?
那传话之人影影憧憧,看不真切,但声音倒着实不小,只听他吼道:“武大人,战场之上素无仁义,战争自古遵循的原则便只有一个,那便是‘成王败寇’!
如今贵军战败,丢了青川县,我家将军有感武大人乃忠勇之士,故而特来劝降武大人!”
劝,劝降???
沈云一个没忍住,差点喷出来。
其他人也纷纷面面相觑,脸上神色仿佛听见了蛤蟆放屁一样古怪,若不是情景不合,怕是当场便会爆笑出来。
别说汉军只是丢了一个青川县,就算丢了整个渤海郡也不见得会伤及筋骨,区区倭寇不过万把人马,而羽林大军正源源不断开赴这里,这个时候他们来劝降???所有汉人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些倭寇疯了!
要不就是他们实在太过夜郎自大,看不清当今局势。
武撰却感觉受到了侮辱,他堂堂大汉郡尉,居然被倭寇劝降,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怒极反笑:“无知倭寇,乘我不备小胜一场便如此狂妄自大,劝降我?哈哈哈哈!”
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悲愤。
那倭寇沉默了一会儿,忽有扬声道:“武大人,我家将军说,寡众悬殊,胜负已分,投降便可免你一死……”
沈云听着这台词怎么这么耳熟,若是再多一个抽刀砍掉他脑袋的猛将那便是《投名状》啊!
“住嘴!”
武撰忽然爆喝,“无耻倭寇,实在欺人太甚!
弟兄们,杀!”
“杀”
字甫落,一百张弓待射的弓手便松开了手指,紧接着“嗡”
一声,如同蜂巢骤落,黑夜里只觉杀气扑面,上百支羽箭已经划破夜空,飞向无尽的黑暗!
预想中的惨叫并没有出现。
仿佛这箭将倭寇都射到海里一般……
半晌,那倭寇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家将军谢武大人赏赐的箭支!
我家将军说,贵军箭支想必也营造不便,我等也未备够草人,这草船借箭之事就不再多做了……”
沈云心里咯噔一下,猛然回头问申樟:“申大人,这草船借箭出自何典?”
申樟也疑惑地摇头,不住踮脚眺望前方,却见一片漆黑,心头烦躁渐起,不耐烦地道:“我哪知出自何典,想是倭寇得了失心疯,胡言乱语,哼,还草船借箭,借他妈个毛啊……”
申樟能位居县令一职,至少也是个大学毕业,不敢说读书破万卷,但最起码熟读四书五经,各朝典故自然也是信手拈来才对,但连他都不知道“草船借箭”
!
??
潘世却已经忍俊不禁,笑了起来,扯了扯申樟的衣袖道:“申大人,慎言,慎言啊!”
申樟也顿觉自己刚才说了脏话,有些不符身份,脸上顿显羞赧,正要跟沈云说几句,却发现沈云正脸带惊讶地看着前方,似乎有所思……
武撰虽然也不懂“草船借箭”
的典故,但完全能听出倭寇话里的讽刺意味,大怒不止,气急攻心,加上身上毒素未尽,竟然喷出一口鲜血,萎靡下来!
众人大惊,周遭士兵隐隐有了骚动。
沈峰赶紧派人将武撰抬下去,正在焦灼时,忽见一人从阵后狂奔而进,有殿后士兵正要将闯入者格杀勿论,沈峰眼力比起申樟和武撰这些人好多了,看清来人忙叫:“不要动,那是渤海侯世子!”
奔近之人正是沈云,他跑到三排盾墙后,沈峰正要说话,沈云却伸手制止,对着漫漫无尽夜色朗声大笑:“哈哈哈哈,原来是明治国王驾到,渤海沈云实在怠慢了!”
静默,绝对的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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