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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宁博容惊讶,那慕容聿是什么人?博望侯和福慧长公主之子,不比刘婉贞大抵是被完全刻上了刘湛一派的烙印,那博望侯是京中出了名的几不沾,福慧长公主更是……不问世事的性格,慕容聿是刘湛的表兄没错,但在那皇家,即便是亲生的兄弟,也不可能这般上心。
宁博容很清楚,这日夜兼程赶过来,其中辛苦不为外人道,即便是她都累得很,更何况慕容聿这等贵公子。
既上了心,宁博容起身穿衣,不顾湿漉漉的头发,便凝神静气开始听墙角,瞧着慕容聿恰好是住在她隔壁的隔壁,那间……据说是这间温汤客舍里最昂贵的一处,住上一夜便要二十贯,反正宁博容是没舍得。
方才听到那句是因为他从附近经过,如今却隔得有些远,听不明晰了,那处客舍单独成一院落,保密性相当良好,宁博容想了想,才悄无声息地从窗户翻了出去。
旒城不同于京城,更与云州不同,此地位处北域,自有一股子说不清的苍凉之意。
宁博容坐在屋顶上,瞧了瞧孤零零的明月,空中只几颗黯淡的星子,明明已是五月末了,此处北地的月辉,竟是仍然透着些许凉意。
那个院子里却意外地安静,几乎没什么说话的声音。
宁博容也就安安静静地坐着,她很有耐心,半闭着眼睛打起了坐。
直到夜色渐深,忽然有几个人匆匆赶到,进了院子,宁博容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我不懂,阿聿你何必卷到此事中来。”
说话的男声宁博容从未听过。
只听那慕容聿道:“池叔,若是可以,我也不想来,这皇家之争向来容不得旁人搅合,怕是我这一走,也挺犯圣上的忌讳。”
“那你为何要来。”
“池叔,我幼时随着阿父在边城住过四年,却是也清楚这里面的把戏,不管是谁让你们对这件事袖手旁观,这人都没安什么好心。”
“我怎会不知?不论救与不救,我们皆会获罪于圣上。”
宁博容猛然醒悟过来,这个池叔,恐怕就是这座旒城的池将军。
“池叔,实则我特别喜欢在边城的那段时光,过着那样简单的日子,阿母从来都是不怕生活上稍稍简陋一些的。”
慕容聿叹了口气,“到了京城,很多事就变得不一样了。”
池将军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也隐约有些听说。”
听说什么?
宁博容有些好奇。
“池叔,若是没有阿湛,恐怕我的阿母早已经被那些人给害死了。”
宁博容一惊,害死?
“那几个女官怎地如此胆大妄为?”
“池叔你不懂,我家阿母自小与她们一块儿长大,她心性又简单,自不会防着她们,我……阿父与那女官水韵、水若有染后,并不曾给我阿母知道,我阿母自然还当她们是姐妹。”
宁博容:“……”
姐妹?这难道是玛丽苏模式女子惯有的套路?可是听这位福慧长公主的故事,她可以肯定这位不是穿越同僚来着。
即便是刘婉贞这样的小白花儿性格,好歹没将服侍她的女官视作姐妹什么的……不过吧,刘婉贞那是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她,似乎不大需要姐妹的感觉……
“……若非当年阿湛恰好看到水韵出府买药,又好心告知于我,大抵现在我阿母……”
即便不死,也是病入膏肓了,那本就是宫廷秘制的慢性毒药,当真狠毒太过!
福慧长公主的身份太高,这两个女官有了盼头,却是知道以刘婉淑的性格,她们这辈子都别想爬上去,平日里被抬得太舒服,难免得意忘了形,若是刘婉淑死了,哪怕博望侯再娶,她们这些服侍过博望侯的公主女官,却是可以光明正大地留在博望侯的后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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