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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郎挂在谢六爷胳膊上撒娇打滚,谢六爷笑呵呵的,指挥仆妇把给妻子儿子带的礼物搬进房。
“六爷这次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周氏打水给谢六爷洗脸。
谢六爷笑道“多亏了团团,我坐范家的船回来的,他们家的船快。
我顺便贩了点货回来,范家真了得,这一路都那些小吏都不敢找我伸手要过路钱!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做买卖啊,还是得和官府有交情啊!”
周氏心不在焉地听着。
谢六爷换了衣裳,去正堂拜见老夫人,和府里管事对账,叫人把五爷托他带回来的东西送去五房,上下里外忙乱一通,夜里回房,周氏打水给他泡脚。
热水注满木盆,周氏吞吞吐吐地道“郎君,张夫人写了封信,说想接团团去京师做客,帮她说一个好人家。”
谢六爷有些意外,“张夫人倒是热心。”
谢家女眷收到信时都很诧异,吕家出了事,她们以为和张夫人的关系算是断了,没想到张夫人还惦记着谢蝉。
不过张夫人这一次只问起谢蝉,一句都没提其他小娘子。
周氏问“郎君,张夫人说的事你怎么看?”
谢六爷仰靠在枕上,想了一会儿,道“再看吧。
京师太远了,他们做官的几年挪一个地方,离得太远,十年八年的见不着,我怕团团在外面受委屈。”
周氏心里一喜,趁机道“郎君觉得山哥怎么样?自家亲戚,离得近,也不怕他对团团不好。”
谢六爷摆摆手“山哥还是算了,我看他和团团不合适,以后别再和我提这话。”
这还是谢六爷第一次果断地直接否决周山,周氏心里的希望破灭,手抖了一下。
谢六爷皱眉“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病了?”
周氏低垂着头,不说话。
谢六爷叹一口气,“我不是嫌弃你娘家人,实在是团团和周山不般配,我答应你,找个好媒婆帮周家打听,一定帮周山寻一门好亲事。”
周氏拿起帕子拭泪“六爷,我是为团团好,我怕她受气……”
“为她好就该帮她挑一个和她般配的夫婿。”
谢六爷湿淋淋的脚探出木盆,直接踩进鞋子里,语气变得不耐烦,“你怎么就是非要让团团嫁给周山?我知道你疼侄儿,可疼侄儿不是这么个疼法!”
谢六爷越想越生气,“娘子,团团是我的女儿,不是周家的!”
周氏捂脸低泣。
谢六爷一团火气,挥退站在门口的丫鬟,满地乱转,“你到底怎么回事?自己的女儿不疼,偏要疼外人!
团团这么孝顺,画画拿了工钱,第一件事就是给你和十二郎买吃的用的,你嫂子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周氏瘫在榻上,哭得浑身发抖。
谢六爷看她哭的不像,眉头紧皱,走上前,面色和缓了点“有什么好哭的!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是不是你哥哥嫂子逼你和我闹?你别哭了,有我呢,我去出面做恶人。”
周氏不敢再瞒下去,哭着道“六爷……团团……团团她不是我生的!”
谢六爷呆住了。
很快,谢六爷反应过来,飞快拉开门出去,赶走所有仆妇丫鬟,再回到房里,面色铁青。
他生得胖,平日里性子随和,很少动怒,陡然沉下脸,周氏吓得心口发凉。
“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谢六爷咬牙切齿。
周氏惊惧,羞惭,边哭边道出压在她心头的秘密。
那年谢六爷回江州,周氏在乡下待产,孩子出生那天,周氏没听见婴儿啼哭声,问周舅母,周舅母说孩子生下来不大好,要吃药。
过了几天,周舅母把谢蝉抱给周氏看,周氏产后身体虚弱,没发现什么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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