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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执起案上青瓷茶壶,琥珀色的茶汤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待丫头大安,红某定在梅香阁单独为先生开一折。”
张海和眼神一亮露出甜甜的笑:“那就多谢二爷了。”
在丫头调养的这一个月里,张海和渐渐察觉出几分异样,他发现陈皮那小子,似乎总在暗处盯着他。
廊檐下的偶遇未免太过频繁。
张海和第三次在药圃转角撞见那道黑影时,终于忍不住挑眉:“陈皮,你这是?”
少年抱着手臂靠在朱漆柱上,日光透过树影在他脸上投下斑驳,他盯着张海和腰间晃动的铜铃,喉结动了动:“路过。”
张海和:“……”
莫名其妙
他望着对方离去时绷直的背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自已的高马尾,这已经是本周第五次“路过”
了。
更蹊跷的是在药房。
当陈皮突然出现在碾药台边时,张海和险些把龙脑香撒了一地。
少年沾着药渣的手指突然扣住他手腕,粗粝的指腹划过他虎口薄茧:“你这双手…”
阴郁的嗓音里带着古怪的探究,“倒是比戏班子里的旦角还细嫩。”
张海和猛地抽回手,后颈寒毛直竖。
他转头问正在称药的小哥,问:“你说...他这是何意?”
小哥盯着他温润的脸半晌,又瞥了眼门外尚未走远的高挑身影,摇了摇头,
张海和决定给陈皮找点事做,于是在他第六次路过的时候,张海和拦住了他。
“你知道丫头的病是什么造成的吗?”
陈皮正装作擦拭九爪钩的手蓦然一顿,金属冷光映着他阴鸷的眉眼:“不知道。”
“依我看…”
张海和将自已的长马尾撩到身后,“二夫人中的是古墓里的阴毒。”
他转身直视陈皮,“你仔细想想,她发病前可碰过墓里带出来的物件?”
陈皮瞳孔骤缩。
记忆里那支海底墓寻来的鎏金簪子,在丫头发间不过停留片刻,就被二月红厉声喝止,摔在地上碎成了几段。
“放你娘的屁!”
陈皮突然暴起,铁钳般的手掌狠狠攥住张海和的衣领,将他抵在廊柱上。
少年眼底爬满血丝,呼吸间都是血腥气:“老子送的东西怎么可能有毒?!”
张海和任由衣领勒得生疼,嘴角却噙着洞悉一切的笑:“是与不是…”
他轻轻掰开陈皮的手指,“你大可以去查查那簪子的来历。”
陈皮猛地松开手,后退两步。
他的脸色在青白之间不断变换,最后他狠狠剜了张海和一眼,转身消失在曲折的回廊尽头,徒留张海和站在原地。
他整了整被扯乱的衣领,指尖在绣着云纹的衣襟上轻轻拂过,叹了口气:“呼…”
张海和抹了抹自已额角不存在的汗水感叹道:“这小子终于走了。”
这件事够应该他调查一阵子了,想来这段时间他可没精力再来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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