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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
不知为什么,陈牧怀总觉得儿子的声音里有几分警惕。
“我,开门,说点事。”
隔了几分钟,门才开了,陈欢有点不自然,而且,并没打算打开房门叫老爸进去。
陈牧怀的心莫名的一紧,陈欢毕竟还年轻,又不交女朋友……
“睡了吗?”
“没呢,哦,睡了。”
陈牧怀掏出一张纸递给儿子:“这是马大夫的地址和电话,是我的一个朋友,在男科方面很权威,你可以叫你朋友去找他,就是他的号特别难挂,也挺贵的,你朋友要是着急的话,我可以给马大夫提前打个电话。”
“哦,不用了,有这个足够。”
陈欢抓过纸条,靠在门框上,冲着老爸道:“谢了,晚安。”
陈教授刚一转身,陈欢就要关门。
“喂,你着什么急,我话还没说完呢。”
“好,你说。”
陈教授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口:“那个,我告诉你啊,有些事,得节制,你现在还年轻不觉得什么,等再过些年,你就……没有女朋友没关系,平时也可以多做做运动,少看点乱七八糟的……”
“老陈同志——”
陈欢喝住,无奈又懊恼:“咱能不能思想如同身体一样的健康?睡了!”
不等陈教授恢复情绪,陈欢抗议地关上了房门。
关上门,陈欢重新爬床上,侧耳听了听走廊里的动静,确定一切ok了,遂从枕头底下取出了刚才匆忙之间藏于此的几页纸。
几张纸,是从手机相册里导出来复印的图片,字迹清晰、娟丽,字如其人,那样的一个婉约雅致的女子,应该是这样一笔好字。
拿着信,陈欢的神情与心情一同凝重,都说往事如烟,可这段往事却为何搅得人心绪不宁?
信很长,细细读着,字里行间,从一开始的金兰之情决裂于一个男子的爱恋而满是感伤,到后来的再嫁他人,一朝零落碾成泥的悲哀与绝望,自己已是无颜再见故人,只求师姐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替孩子寻找远赴异国的亲生父亲,使他们能父子早日团圆,孩子免受无依之苦,再无他求,托孤之请,还望援手,速盼回音……
言辞切切,字字含泪,一代名伶小梁玉蝶,人生走到尽头的最后一封求救信,有悔恨,有痛楚,有哀切,有相托。
想来,在写这封信的同时,也已厌倦人生处境,频临绝望。
信中只提到一个儿子小华,而另一个孩子,却只字未提。
小华到底有没有找到父亲顾思明?
那个孩子又在哪里?
当年,母亲究竟和这件事有什么关联?为什么要对顾思明、江淮隐瞒这封信?
陈欢和陈牧怀一样,也失眠了……
第二天,两只熊猫眼的陈欢从老陈家直接开车去上班,陈教授看着儿子泛青的脸色不无担忧,刚要张嘴,陈欢马上阻止道:“我知道,不搞女朋友就搞体育锻炼,反正不能自己搞自己,行了,回见吧老陈。”
一旁的菊花牛奶撒了一桌,这爷俩还有完没完了?
“江叔叔,你好,对,是我,我找到信了,的确是从江城寄来的,但不是小梁阿姨写的……妈妈的一个朋友而已,真对不起,那么多年了,我有可能是记错了……不,我怎么会骗你?我费了很大劲才找到的信的,但真的不是小梁阿姨写的,不好意思……嗯,好,欢迎你有空来北京玩,再会。”
挂上电话,陈欢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摇起跑车的顶篷,打开收音机,郭德纲和于谦的声音很逗比的冲击着耳膜,试图打破这个世界的烦闷,叫活着的人再开心一点……
今天又是周一例会,在又一个人度过周末之后,陈欢一身新衣,精神抖擞地推开了明华会议室的大门。
依然是最后一个出场的,但绝逼也是最亮眼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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