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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停在一楼,江与城迈步而出,迎面经过的人恭敬颔首问好,他目不斜视,视线遥遥落向右前方。
诚礼的会客区很舒适,暖气开得不冷不热刚刚好,连提供的咖啡都是咖啡豆现磨。
高致等得都快睡着了,打了数不清多少个呵欠,余光略过某处忽然顿住。
他盯着正向这里走来的男人。
不得不承认,事业成功的男人总是容易俘获年轻小姑娘的芳心,再加上一副好皮囊,一个不错的身家,便可称为什么钻石王老五。
但凡遇上个心术不正的,便是实打实的祸害。
高致瞧着眼前这个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十六七岁的男孩女孩谈恋爱,那叫早恋,叫青春;但一个二十多岁心智成熟的成年男人,和一个十七岁的学生谈恋爱,那就是拐骗未成年少女。
初恋被江与城拐走,是高致一直意难平的事情,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成功男士”
了。
尤其是江与城在对面坐下来,气定神闲运筹帷幄的姿态,仿佛稳操胜券似的。
高致轻轻勾起一边嘴角,略有些讽刺的笑容。
“我瞅你这张脸就来气,懒得跟你废话了,”
他手肘撑在膝盖上,看着江与城,“我就问你,到底把恩恩藏到哪儿了。”
江与城眉眼不动:“如果是这个问题,我想之前我已经回答得很清楚了,她还轮不到你管。”
高致冷笑一声:“江与城,你有意思吗?你俩都离婚了,为什么还不放过她?你要是真爱她,能跟她走到离婚这一步?”
江与城抬起手腕看表,表达着不耐烦与随时会起身走人的意思。
高致也懒得磨嘴皮子:“我给你发的邮件看到了吧。
要不是这回到处查恩恩的消息,我还不知道,原来她把我们俩的事写成了小说。”
他说话时脸上挂着一种说不出是得意还是感怀的表情,无论是什么,落在江与城眼中都极为刺眼。
他搁在沙发扶手的上暗暗用力,青筋绷起,面上却没显出一丝异样。
“虽然她改了名字,但我一看就认出来了,她写的是我,不仅钢笔的事她记得,所有的事她都记得。”
高致说,“小说的名字叫《蜜恋之夏》,你们离婚之后她写的,想必你还没看过。
没看最好,你不用看,那是我们俩的故事。”
江与城的眼底染上阴霾,随着他每说出的一个字,一分一分地加重,冷意从那双眼睛中散发出来。
“你知道唯一的区别是什么吗?”
高致向前倾身,语气里是压不住的恶意和快意,“区别是,当年她被你抢走,但在小说里,她和我在一起。
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她后悔了。
——后悔选择你。”
没人知道那短短的刹那间,江与城的心头经历了怎样一番风云变幻。
他直起身时面色如常,连眉眼间那一分轻蔑都如常。
“臆想太多是病,有空找我不如去看医生。”
他丢下一张名片,挺刮的纸张在光滑的玻璃桌面上划过一段距离,稳稳停在高致面前。
然后起身,拿起大衣大步离去。
背影修长而挺拔,在傍晚的余晖中气度轩昂,叫人看不出那强撑起的骄傲的框架之下,是一片怎样的荒芜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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