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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圆圆的小脸上堆满了失望。
安瑞幸灾乐祸的一扬眉,“哟?又不乐意了,不想做作业了?”
绵绵气呼呼的扭开身子,在不远处的休息区一屁股坐下,背对着他。
安瑞上前,弹了弹她的大脑门,“小孩子少惦记这些有的没的,你才多大?几年级?在家在学校,天天就关注这个呢?”
一边说着,一边在小萝卜头身边坐下,很想语重心长的教育一番,把这株有点偏斜趋势的祖国未来的花朵给扶回正轨,没想到反被这株奇葩给轻蔑的扫了一眼:
“在家里妈妈也是会看偶像剧的嘛,在学校……唔,我们班的李雷和韩梅梅也在玩亲亲嘛。
这都什么年代了……您怎么一点跟不上时代。”
绵绵很认真的给他刷新着世界观,一边慢悠悠给他一枚鄙视的白眼,“舅舅好土。”
叔叔好土。
“你说什么?”
他突然盯着她问。
绵绵似乎是被他不同寻常的严肃和认真吓了一跳,慌忙捂住嘴,“舅舅我错啦。”
飞快说完,抱着脑袋眨巴着眼睛,摇摇头,不敢再轻易说话。
尚未及仔细体会,方才,霎时间的,一种熟悉的感觉已悄然蔓延至心底。
同样稚嫩软糯的声线,他听到的,却是记忆中那个清脆的声音,酸酸地说,叔叔好土,白裙子什么的,老早就是不时兴了,身材不好的话,穿起来好难看,真的很土。
那个时候,那个呆呆的,炸了毛的小人儿满脸的鄙夷和不屑,望着他的眼眸里却承载的满满醋意和忐忑。
那一刻,他真是又好气又好笑,那一刻……他的心忽然就软了下来。
心之所想,目之所向,几乎是下意识的,安瑞朝着走廊尽头那个展厅看去,隐约还能看见一个影绰的……
他是怎么了?!
安瑞强迫自己敛住思绪,略显仓惶的收回视线,目光穿过绵绵的肩头,看着窗外繁华夜景,k11的高层,由这里俯瞰下去,城市的各色灯火接连成片,宛如一道道银河,朦朦胧胧地,冲乱他的心绪。
恍惚中他觉得,自己的心里也是如此,喧嚣灿烂,光怪陆离。
****
接下来的展会平平无奇,门厅攒动的人群已然散去,那对壁人的踪迹也不被人知晓。
安瑞有点轻松,又有点失落。
绵绵就没那么多心思了,转了一圈,发现真的没热闹可看,突然便耸拉了脑袋。
憋了许久,她自然不是为了看摄影展的,眼下垂头丧气,再没一点精神气了。
因为二人兴致都不高,草草转了圈也就了事。
安瑞看着这活宝外甥女又想笑又想抽她,但终究是不忍心看她这样没精打采的,还是将她塞进了平日里眼巴巴瞅着的儿童乐园里,看着她复又开心的蹦跶,心里这才好过了点。
孩子的世界就是这样,喜怒哀乐,说来便来,轻易又退散的无影无踪,她的世界如此简单,灿烂美好。
这样寻思着,公司里忽然就来了电话,说是翌日要签的合同突然发觉了点问题,他得立即赶过去,事情来的突然,绵绵还玩的欢根本不愿意脱身,顾不得再做安排,只好托了助理过来帮他看着,他开车便准备回公司。
越急越是容易出问题,行至一半,才忽然想起因为过周末,与之相关资料被他拿回去丢在了家里,只好调头再往回开,这个时间的路况异常糟糕,等到终于赶回家的时候,耽搁了不少时间。
因为走的太急,全然没有发现庭院前停了一辆陌生的跑车,一直到了家门前,才发现壁灯竟是开着的,安瑞有些疑惑,拾级而上,只见鹅黄的灯光里,有个人抱膝倚着门。
身形骤然一僵。
那人已经听见声音,抬起头。
他的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天长地久的温柔。
“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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