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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浅略有诧异,困惑地望向杜鹃。
只见杜鹃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清浅不明所以地低下头,看看手中天青瓷瓶里的竹叶青,又看看燃着小火的青釉瓷炉,茫然问道:“我难道哪里做错了?”
杜鹃睁着大眼睛看着她,使劲地点了点头,不消一会儿,她又使劲地摇了摇头,嘴唇抿得紧紧的,半句话也不说。
清浅一头雾水地看向媚儿,想从她嘴里得到答案,媚儿捂嘴一笑,心情愉悦地看着她,亦不说话。
清浅更加困惑了,杜鹃不说话,她还能理解为她是怕惹了座上的窦公子,但这媚儿……
她想不透,轻轻摇了摇头,垂眸若无其事地继续温酒,至始至终她都没抬头去看案几上的窦公子,更不知道,他不知何时已从书卷中抬起头,凤眸微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约摸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清浅才将温好的竹叶青从青釉瓷炉里慢慢取出,将矮几上摆放好的两个酒盏斟满,却并不急着递给他,反而转身接过迎面而来的小厮手中的一袋碎冰,微微福了福身,以示谢意。
小厮似没料到有人会跟他道谢,两腮微红,伸手挠了挠头,继而恭敬地退至一边,继续他的木头事业。
清浅将碎冰尽数倒进铜盆里,又将装有梨花白的瓷瓶放置在铜盆中央,细细地用碎冰将瓷瓶固定好,沉吟片刻,又起身将地上最后一坛未开封的酒开了封。
酒封一打开,妩儿立刻兴奋地喊了起来,“这可是宫中贡酒桑落酒?”
清浅抬头,刚想回答她的问话,却冷不丁地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那眼眸里含着探究,讶然,还有冰天的寒意,像锋利的刀一般,冷冷地刮向清浅,以及,她手中的那坛酒。
清浅打了个寒颤,嘴唇蠕动,刚想说的话,憋回了肚里,默默地转身,不顾他刀子一般的目光,倒了三分之一坛桑落酒至铜盆里。
她听到了周围倒抽气的声音,特别是杜鹃,夸张地站起来,一把将她手中的酒坛子夺了过去,像宝贝一般护在怀里,拿眼瞪清浅,道:“这可是楼里最贵的桑落酒,你怎这般糟蹋!”
妩儿听到杜鹃的话,亦从案几上绕了出来,欣喜地跑到杜鹃身边,看向那所谓的宫廷贡酒,笑眯眯地道:“果真是桑落酒?昨日公子便说,桑落酒酒香甚浓,我当时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杜鹃拿眼顾了清浅一下,转过身,小心地将酒封重新贴了回去,生怕盖得不严实,泄露了酒香似得,又细心地沿着边缘按压了好几下,宝贝地将桑落酒抱在怀里,往远离清浅的地方挪了挪,这从安下心来。
妩儿刚闻到桑落酒的酒香,就被她盖了回去,不尽兴地皱了皱眉,转头对案几上的窦公子撒娇道:“公子,可否让妩儿也尝尝这桑落酒?妩儿好久没喝过这般香醋辛烈的酒了。”
案几上的窦公子眯着眼,看向清浅,清浅此刻正若无其事地继续冰着铜盆里的梨花白,神情专注,半点不受她们谈话的影响,自然没瞧见他好奇的目光。
“妩儿既然想喝,我岂有不肯之理,只是到时醉倒了,可别找公子我算账。”
他眉眼含笑,说得十分随意。
妩儿一听,立刻欣喜地道:“多谢公子,妩儿尝尝就好,定不喝多。”
说完,她欢喜地踱至杜鹃跟前,朝她摊开手,一副要拿那坛酒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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