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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这才笑了,年轻孩子的精神又回到眼睛里,有了得到夸赞的欢喜。
母子俩别过,德妃看了会儿儿子的背影,才回到寝殿,皇帝却安逸地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耐心等待。
德妃退出来,问梁总管皇上回乾清宫的时辰,之后便带着宫人往茶水房去,好让皇帝醒来喝一口好茶。
而永和宫赐的茶叶,隔天上午,就被毓溪用来招待李氏夫妇,更是趁着胤禛还未回来,允许李氏夫妇到西苑与侧福晋单独相聚。
西苑外早已打扫干净,宋格格身份低微,本是连会客的资格也没有,李氏夫妇自然也不打算见她,昨天四阿哥那一声声“宋格格”
,就已经把他吓坏了。
侧福晋哪里知道四阿哥已经给父亲敲过警钟,欢欢喜喜地将他们迎进门,可待一家人坐定,说起这些年的境遇,提到大格格一落地就被抱走,她至今就没见过几回,侧福晋忍不住还是哭了。
李夫人心疼女儿,想要安慰些什么,却被丈夫拦下,李文烨说道:“大格格成了正室嫡女,将来婚嫁的前途就高人一等,这是大格格的福气,侧福晋要看开些。”
“爹……”
李氏含泪看着父亲,“您怎么、你怎么帮外人说话,这是个女儿您这么说,我若生了个儿子,生了大阿哥被抱走,您也这么想吗?”
李文烨点头:“若是大阿哥,将来有好前程,不会少了你这个生母的福气。”
侧福晋觉着不对劲,渐渐心虚起来,想着该如何问父亲,是不是在哪儿听说了什么。
李文烨却先开口了,说道:“你娘和我,一辈子老老实实,我做官勤恳得了福报,是皇恩浩荡,往后更要勤勉爱民,才对得起头顶上的乌纱帽。”
“爹?您、您在说什么?”
“但我能耐有限,你母亲也有了年纪,往后我们夫妇只盼含饴弄孙,和你兄弟一家安生度日。”
李文烨起身来,竟是向女儿欠身道,“我们夫妇是靠不住的,将来是福是祸,都请侧福晋能惜福避祸,各自珍重。”
“爹,你、你是不是……”
侧福晋眼眸猩红,痛苦地问,“你见过四阿哥了吗,还是乌拉那拉氏对你说什么了,他们恐吓你了吗,爹?”
李文烨淡淡地说:“这是为父的肺腑之言,天家水深,还望侧福晋不要轻易试探深浅,反误了性命,折了福气。”
西苑的墙,隔不住侧福晋痛苦的哭声,哪怕一瞬而过,她很快就捂住了嘴,也能叫人听得清楚,并迅速禀告到毓溪的跟前。
自然平日里,毓溪才不稀罕打听西苑里说些什么,实在是有外眷登门,她不得不谨慎些,没想到难得见父母,竟让侧福晋那么痛苦。
屏退下人后,青莲轻声道:“四阿哥昨日单独见了李大人,想必是敲打了什么,李大人今日来,就和闺女摊牌了。”
毓溪轻轻一叹:“她若没些恶念,何至于此,我可怜她,还不如心疼宋格格那孩子。”
青莲说:“侧福晋在京中没倚仗,大人一家若往后也不乱插手,她为求自保,想必不会再乱来了。”
毓溪都不在乎,反倒是吩咐:“午宴的菜色,一样都给宋格格送一份,别委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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