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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印突然提到马文涛,孙剑先是一愣,脸上随即闪过一丝怯疑,支吾地点点头说。
“我听他母亲说,您一度答应帮他出版小说,可最后因为书号的问题,没有成功,是这样的吧?”
“对,确实有这么个事。”
孙剑踌躇一下道,“算了,我和您说实话吧。
其实书号问题只是我的托词,真实原因是小说题材不够主流,而且当时我公司在资金方面出了点问题,因为拖的时间太长了,又和文涛打过包票,所以没法告诉他实话。”
“那本小说的内容您还记得吗?”
“早就忘了,当年我也只是粗略地看了看,只记得文笔很出色。”
“忘了?那我提醒提醒你。”
韩印哼了下鼻子,从包里取出一本书,扔到孙剑办公桌上,“这本《礼物》您是不是很眼熟?它就是当年马文涛写的那本书吧?”
“这个……这个……”
孙剑吞吞吐吐,额头上瞬间渗出一排细密的汗珠,一脸的慌乱。
韩印讥笑一声接着说:“您不用说了,您的表现已经回答我了。
可是我不明白,为何这本书最终会署上许三皮的大名得以出版?”
“这个……这个……”
孙剑垂下头,又是一阵子手足无措,再抬头,发现韩印正死死地盯着他,便避开目光,犹豫再三,终于蔫头耷脑地说,“好吧,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就说说吧。
其实我真没有要黑文涛这本书的意思,当年我还没来得及归还书稿,他就自杀了,书稿便一直放在我这儿。
有一次许三皮没事到我这闲聊,发现了书稿,随手看了几页说写得不错,我便说了文涛的事。
他听了说要把书稿带回去看看,过了好长一阵子,他还给我一个电子版本,说他把小说改写了,暗示署上他的名字,问能不能出版?这是个互惠互利的事,我当然不会拒绝。”
孙剑顿了顿,接着解释,“其实说白了,我和三皮也就是在互相利用而已。
他在国外那几年根本没动过笔,回来之后写作这方面基本是废了,只是偶尔在报纸上发些豆腐块文章,长篇他根本驾驭不了。
可他又急需作家的光环,以便到他叔那儿争宠,以图在叔叔退休之后掌管他的企业。
而我当时由于公司的扩张,急需大笔资金,我知道他叔旗下有一家风投公司,提出让他帮我引荐。
后来,那家公司看了我的计划书同意注资,而三皮通过对马文涛那本书的改写,也慢慢找到了感觉,日后也有了自己的长篇作品。”
“关于许三皮与古都大学被害女生的关系你了解多少?”
韩印问。
“不清楚,其实当年我和三皮的关系一般,倒是文涛和他的关系还不错。”
“那马文涛和那个女孩的关系呢?”
“这个我也不是十分清楚,没听文涛说起过。”
迟疑了一下,孙剑言辞恳切地试探着说,“我知道这件事特别对不起文涛,可我确实没办法,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我是真不会与三皮有那番私下交易的。
所以这件事还希望您能保密,若是捅出去,三皮的名声完了,我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他叔那家风投公司,至今还有我这公司的股份。”
“我觉得这番话,你应该和马文涛母亲说。”
韩印哼了一声说。
话毕,起身离座,做出告辞姿态。
孙剑立刻从大班椅上弹起,绕过桌子,抢到韩印身前,压低声音急促地说:“他母亲那里,其实我已经私下做过补偿,有一年我借给文涛祭坟的机会,给过她两万块钱,其实足够文涛那本书的稿费了。”
一本书,非畅销书,两万块钱稿酬也不少了,孙剑这人算是仁义。
韩印本就无心在其中起什么波澜,只是觉得这事对马文涛以及读者甚是不公平,既然现在结局还不坏,那也没有必要再较真下去,便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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