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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修又不答了,继续向前走去。
景澈旋到他右侧,一脸狡黠:“我告诉你,她一定是喜欢你。”
也修停了下来,神色清冷地足足看了景澈半晌之久,又不再搭理她,迈大了步子往前走。
突得又停下身来,道:“口无遮拦,小心祸从口出。”
景澈顿然被也修精炼而严肃的语气唬得一怔,心想可真是惜字如金的人啊,这话要是到她口中,必定成了长长的一句“叫你再没遮没掩到处讲些有的没的,小心别人一巴掌扇不死你也要搞死你。”
被自己逗乐了,她抿着嘴笑,甚至全然没有意识到也修是在指责她。
已经走到了弟子房入口的莲花池处,
男女弟子房是分在两侧,也修到了岔口便一声不吭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开。
景澈知晓他不搭理人的脾性,也不恼怒,心情甚好地趴在白玉栏杆上。
莲花池中的莲花逆季节而开,粉色花瓣正妖娆。
池中还有几尾金鱼游荡,沾了几分仙山灵气,见到池外有人在,鼓瞪起鱼泡眼好奇张望。
细微的泡沫翻滚到水面,随即前仆后继地破碎。
莫名敛起微笑,眸中染了几分薄薄伤感。
世上之物皆是脆弱,以为离开水面就可以拥抱清新世界,不料却是一场幻灭。
正如她一样,深宅大院贵小姐曾幻想能同阿娘一样挥斥方遒激昂上阵,可踏入乱世才晓得不过是飘摇浮萍摇摇欲坠,自顾不暇更遑说顾天下。
少女婷婷的背影微有孤独惆怅,一个人慢慢走回了房中。
见到那一床寒酸的铺盖,才想起来又忘记同宫霖提起此事了。
凳子还未捂热,景澈便立刻风风火火起身,又欲出门。
然而一打开门,也修冷若冰霜的脸庞撞入眼中,再惊讶地往下看,只见他抱着一团巨大的棉被。
径直走进门,将棉被放到床上,眉眼似远山巍峨清冷,又似远山怀抱温柔:“先睡这床。”
景澈惊得几乎合不拢下巴:“是你…你的床铺?”
“放心,我都是和衣而睡,没有奇怪癖好。”
“不不…我是说,那你晚上睡什么?”
“我去问宫霖再讨一床来。”
他是晓得的。
宫霖对景澈的莫名排斥,掌门对她亦是不甚友好,他都看在眼里,纵然面上冷淡不说,行动上却是替她安排好了。
景澈站在门口,呆若木鸡地看着这个清瘦而高挑的男人俯身替她铺好床铺,复一脸冷淡地直起身子就要离开。
“哇”
地一声便哭了出来,她直接挂到也修的脖子上,眼泪鼻涕通通擦在了他新换的一身白衣:“也修,我要嫁给你——”
少女特有的软糯声音里含了哭腔,见缝插针地直直钻到他心底。
无论怎么听——都让人无法抗拒啊。
也修终于柔和了面部紧绷的曲线,轻轻拍着她抽泣的背。
她哭了半晌,一路来无人与说的憋屈如数倾诉于眼泪中。
她虽是骄纵但并不娇滴,却说到底不过是十五岁少女,难免也有独自一人无法承受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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