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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着海风走到甲板上,滔天浪花沾湿了衣袍。
远处那两艘大船在黑色怒潮中起起伏伏,炮声轰鸣愈发激烈。
船家正准备爬到桅杆上收起帆,却猛然发觉身后有人,一个哆嗦,还未回头,便听到男子的声音冷冷道:“别收了,朝那边开。”
“不要命了!”
船家骂骂咧咧地看向他。
懒于多做解释,百里风间缓缓抬起手,衣袍猎猎声更盛,袖口似一个吞噬的黑洞,周身海风被扭成一股漩涡尽数被拢入手中。
这究竟是什么怪人,竟然能御起最无坚不摧的风!
船家看得傻了,然而更多的却是畏惧——自己有眼不识泰山,此前还他言语不敬。
害怕得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骤然狂风声掠过他耳侧。
聚集的海风从百里风间袖袍中打出,全数鼓在帆上。
扁舟猛然受力,剧烈地摇晃了几下,随后便卯足了劲往前方开去。
嘴角动了动,船家终是不敢反抗,又瑟缩了回去。
可是离帝**舰愈来愈近,开过去显然是送死,船上又是这么一个高深莫测的臻弋人,违背他必定也是死!
他当真是进退两难!
嘲讽地一勾唇角,面部隐在黑暗的风中略显邪魅,百里风间口吻悠闲,朝船夫道:“反正到了千之岭我也要杀你灭口,早死晚死都是一样。
不过若现在你配合一些,说不定我会考虑一下留你一命。”
眺望了一眼那两艘追赶的大船,心中愈发确认起来,随即俯身进入舱中。
景澈在舱中正襟危坐,见他进来了,眼睛一亮,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百里风间顿然有些无语。
应该说她什么好?教训她不知轻重缓急,还是该夸她有一腔热血?一说到要去救人,她立刻便像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小母鸡一般斗志昂扬,可是如果要告诉她,等会她只能在船舱中等他回来,她会不会又要跳起来咬人了?
迫不及待地问道:“师父,你看清楚了?可是我们臻弋的船?”
“被追的船是老式的臻弋客船,里面应该是我们的人无疑。”
然而还有一句话未说出口。
这帝**舰用的火炮是陆上军队用的贯虹火炮,笨重一些但是威力更盛,一般水军是不会用这种炮的。
难不成,那舰上是萧烬带来的军队?那么迟垣呢?他竟然任由萧烬将自己的军队开到海域里去,还搬了大炮上去都无动于衷?
转念一想,临沧人再不和睦也都是同气连枝的,此时为大事先握手言和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不知道那船上是那一拨臻弋人,但是处境着实是危险。
他虽已不掺和复国之事,可族人有难在眼前,他也决不能袖手旁观。
“那如何营救,师父心中一定有计划了吧。”
景澈兴致勃勃,一想到自己也可以救族人,有用武之地,便有种跃跃欲试的热血。
“还没有,”
百里风间接得极其顺畅流利,神情淡然,“但不管我怎么计划,你都得待在船上。”
景澈立刻信誓旦旦地举起三根手指头,有板有眼地道:“阿澈保证,绝对不会捣乱闯祸。”
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回去:“我可不能保证你不会拖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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