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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庭放下裤腿,望向桌上那盏跳动的烛灯低声道:“朱仔,我是教不了你什么了……”
“师父待我很好……”
朱仔摇头说完,继续帮他按起腿,无言了半晌终是忍不住问道:“师父是碰到什么事了?”
李若庭闭上了眼睛靠回了枕上,声音懒懒的:“我家住在很高的山上,很高……”
“多高?”
朱仔停下手来问。
李若庭轻笑一声:“爬上去要好几天,那里有堵悬崖,从悬崖顶上往下看,什么也看不清,都是云。”
朱仔皱起眉毛,小心翼翼地问:“然后呢?”
“我摔下去了,摔下去的时候磕在悬崖的石头上,又摔进了树杈里面,最后掉在悬崖底下。”
李若庭说完,勾起嘴角问朱仔,“想问为什么?”
朱仔点头,他好奇,可他又怕,他觉得会有些吓人。
“我自己跳下去的。”
他不记得摔下去的过程疼不疼,只记得他眼前什么也看不清,耳边有没有风声也不记得,只记得他的身体像一颗随意扔下去的石头,在悬崖峭壁间磕磕碰碰。
至于落地之后他更是不知道了,他醒来时浑身伤口已经愈合,只是完全动弹不得。
他猜他一定是摔烂了,但不至于四分五裂。
“师父你骗我的吧……”
朱仔瘪下嘴,他才不相信李若庭的话,怎么可能有人会自己跳崖,又不是傻子。
李若庭啧了一句伸手在他脑门上敲个爆栗子笑骂:“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师父又不是傻子……”
朱仔捂住脑袋躲回自己的床边嘟囔。
“我就是想看看自己命硬不硬,谁十几岁的时候不年少轻狂过?”
李若庭笑得眼睛弯弯,嘴角露出两颗小尖牙,神色还颇有一丝得意,他的命是硬到老天也不收他,无人能敌。
朱仔听了实在是忍不住嚎起来:“哪有人拿自己的命狂的?”
“你这个徒弟忤逆犯上敢怀疑为师?”
李若庭拧起眉毛佯怒道。
朱仔抿起嘴不说话了,老老实实躺下,他想明白了,师父要是没骗他,师父十几岁的时候八成是个疯子,现在不疯就行。
第二日,师徒二人在客栈等来了那个中年人,一起往咸山出发。
咸山地势不高,树木丛生,上山的路上见了不少沼泽水洼,山中气候湿润无比。
行了半日到大鱼出没的那片湖,湖边已经聚了不少修士。
见他和朱仔迎面走来,十几个人低声细语起来。
“各位兄弟,请问你们都见过这大鱼了?”
李若庭笑眯眯抱拳问道。
其中一人对他松松抱拳道:“见过了,鲵长得极慢,这一条怕是有几百岁的大鲵。”
“那……”
李若庭话还未出口,被另一人打断道:“我们找了邵咸城里的最会抓鲵的师傅来,也抓不住它,你有什么法子赶紧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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