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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立地仙恨得牙痒痒,因为整个事情的由头就是从那里而起的。
立地仙用百日醉刺伤了小阿,他的那些下水道兄弟又把老鲍罗特公爵给活生生弄死,这些家伙实在是可恶。
迪略特皇帝徒有虚名,对付贵族爵爷们的凶狠手段为什么就不能掉头放到这群流浪汉们的身上呢?
凯艮沉思的时候,阿尔伯特也没有闲着,他为了减轻自己的丧父之痛,特地取出本尼迪克临去丹斯森林时交付的一本博教编年史在马车上翻阅。
这书的书脊特别厚实,里面描写的内容大都属于奇谈异闻的范畴,与其说是编年史,还不如说是一本传奇传记。
那位先知西里尔以及他手下八大弟子的种种圣迹被拿出来夸夸其谈,以至于无限放大。
小阿虽然接受过博教修士的魔法教育,但从心底里并不认同这些东西。
本尼迪克在言谈之中,曾经提起过关于夺心魔的事情,小阿不是那种轻易会相信怪力乱神的人,他求证于自己的父亲,而老鲍罗特和自己儿子的性格差不多。
他虽然在北方征伐的时候,对于夺心魔有所耳闻,可总是在心里就将其排斥掉,他算得上是一名彻底的无神论者,一生只信奉一条理念,那就是事在人为。
外界的一切干扰因素都只是幌子,归根结底还是要靠人。
那个克里普元帅虽然有些看似离谱的能力,但这背后一定有可以解释通的道道。
与其把这一切怪罪于莫须有的夺心魔身上还不如沉下那颗实实在在躁动的心,仔仔细细考虑梳理现实的各种因果关系。
赶马车的伙计原本也算得上是一个闷葫芦了,但凯艮和阿尔伯特两人这半天不发一言的沉重气氛还是让其感到了一丝无聊。
他有点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东去路上虽然都是人口密集的大镇子,奈何却没有什么特别像样有名的旅店,今儿个已经是第三天了,算来应该就快到路德之家了。
我们这人困马乏地跑了好几日,也该稍微歇歇脚,缓一缓了。”
“还缓一缓,知不知道现在西面的肯坦国随时可能会举起反叛大旗啊?时间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搁,要不然怎么对得起这死去的老公爵!”
凯艮没好气地叫嚷道,他那口吻就好像自己是新晋鲍罗特公国的掌门人一般。
还是小阿关键时刻懂得礼数和周全,他当即表示同意赶车人的意见,他为了让凯艮满意,特地笑着说道:“路德之家那里可有尽人皆知的上好麦酒供应,他是南来北往的大通衢,几乎招待过博迪大陆上每一个做生意的人。
虽然时间很宝贵,但也不至于就要如此折腾,适当的休息和放松还是应该的。”
凯艮当然知道麦酒的好,路德之家那也是过去自己经常逗留的所在,但他此时脑中只有一个徘徊不去的念头,就是为死去的老鲍报仇雪恨。
他在心底里已经把那个刽子手千刀万剐了好几百遍,甚至于将一团怒火都迁怒到了皇帝身上。
他的那两柄板斧蠢蠢欲动,只有去西边砍杀几个肯坦国的叛贼才能舒缓这紧张的情绪。
路德之家是附近方圆几里内的地标性建筑。
传言它过去曾经是某个法力强大的异端魔法师练习邪恶魔法的场所,后来多亏某位博教修士的努力,这个城堡才被改造成了民众们喜闻乐见的酒馆及旅店。
当初斩杀邪恶法师的宝剑据传闻还被埋藏在此城堡的某个不知名的地下暗室。
凯艮是个不记仇的汉子,有了麦酒有了肉,顿时感觉到神清气爽起来。
他拍拍小阿的肩膀,大声说道:“殿下,哦不,公爵大人,您父亲绝对不会就这么白白死去的,我要用肯坦国那些贼人的鲜血祭奠他、告慰他。
您放心,我以后再也不鲁莽,再也不冲动了,您让干啥我就干啥,绝不离开您寸步之遥。
这酒肉的确不错,比那皇帝老儿赏赐的要好上千百倍。
您父亲去赴宴的时候,皇宫中也有人送酒水来,现在想想,实在是不值一提。
那味道就像马尿,还透着一股子酸味。”
矮子那眉飞色舞、童言无忌的说辞让阿尔伯特不禁也会心地微笑起来,这是老公爵死后,他头一遭露出这种舒坦的表情。
酒馆内灯火通明,各色人等不一而足。
凯艮渐渐恢复了本性,高谈阔论到了忘乎所以的地步。
忽然有个熟悉的声音招呼他道:“嘿,凯艮,这里,我在这里!”
矮子抬头一望,果然是故人。
欲知后事,下回接着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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