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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问对书法不了解,从小时候的经验勉强辨认出他的字有一点颜体的影子,但比起颜体的厚重雄浑,显得有点俊丽。
连天青就着这些字,开始给他们讲起了书法的发展史。
甲金篆隶楷草行,古代先人用刀将文字刻在龟甲上时,就已经开始了对美的追求。
时代不断变化,刀变成了笔,龟甲变成了青铜器又变成了竹简与绢纸,书法也逐渐演变成了今天的模样。
这时候的连天青,跟许问印象中的那种工匠完全不同,反而更像一个饱学的儒士。
这些故往过事他信手拈来,名家典故随口道出,用词古雅,言语简洁,在许问面前绘出了一幅历史的长卷,不自觉地他就沉迷了进去。
他听得太认真,过了一会儿才发现连林林有些不对。
连林林坐在旁边,看看她爹,又看看许问,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
趁着连天青暂时离开的空档,许问小声问她。
“爹爹讲的这些……你都听得懂吗?”
连林林咬着嘴唇,过了一会儿才小声反问。
“听得懂啊……“许问下意识回答了一句,接着明白了过来。
就跟前两天月度评估时的情况一样,连天青讲得实在太古朴太凝炼了,没有一定的文化基础,很难听懂。
连林林虽然聪明,但是连字都不识,听起来着实非常吃力。
连林林脸颊微红,眼睫微垂,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样子。
”
你不会瞧不起我吧?“连林林偏着头,低声问许问。
许问正在想连天青这样做的原因。
他会教连林林木匠方面的知识,分明也不是觉得女人只能相夫教子那种人,为什么在读书识字上面,一点也没有教过?
听见连林林的话,他回过神来,疑惑地问:“为什么?”
“我什么也不懂……”
连林林揪着坐垫上的一根线头,有点委屈又有点不安地说。
“谁都不是一开始就懂的,我也是以前学过一些东西而已。”
许问语气寻常,并不带安慰之意。
而正是这种语气,奇迹地安抚了连林林,让她展露出一个笑颜。
“那你教我?”
她问。
“当然。”
许问理所当然地说,开始用大白话解说刚才连天青所讲的内容。
他本来就是习惯白话口语的,刚才听连天青的讲述也要在脑子里转换一遍,现在只是把脑子里转换的结果说出来,非常轻松。
连林林脸上露出恍然的表情,托着腮,全神贯注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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