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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5页）

&esp;&esp;“我不行了……”

他难耐地仰起头，双腿蜷缩起来，从嗓子眼里挤出几句话来，“放了我吧，再弄就……”

&esp;&esp;“就什么？”

李微象征性地放开他的手，目光似水地望着他，“又不是第一次了。”

&esp;&esp;“你这叫乘人之危……唔……”

王珏挣扎着掀开覆在面上的被单，露出漂亮的瞳孔，水光淋漓，眼角双双泛着桃红，显得语气更引人怜，“你觉得凭那次你就可以亲我了？那可是我的初吻。”

&esp;&esp;“也是我的，你不亏。”

&esp;&esp;王珏闻言，抬眼去看他。

&esp;&esp;李微抚上他的嘴唇，一片红艳之上是有一点红得更深的，是自己留下来的伤口。

&esp;&esp;“你既然不喜欢，老咬它做什么？”

&esp;&esp;“我不想让它愈合。”

王珏垂下眼帘，断断续续道，“我当时以为，以为你要死了……至少给我留下点念想……”

&esp;&esp;说这些话好像费了他全身的力气。

&esp;&esp;“哪怕……是个疤。”

&esp;&esp;李微的目光沉下去。

&esp;&esp;“这不够。”

他沉吟半晌，才道，“而且我的齿痕是独一无二的。”

&esp;&esp;王珏深谙这个专业知识：每个人的齿痕都是不一样的，即使整牙也不能改变。

&esp;&esp;他这是要……

&esp;&esp;再抬起眼时，那人吻下来，犬齿在意料之中狠狠刺破嘴唇。

&esp;&esp;血腥味弥散开来。

&esp;&esp;“那你就这辈子都带着它吧。”

他贴着他说。

&esp;&esp;他承认，他败了。

&esp;&esp;八年。

如果这弥远而悠长的困境是一场灵魂缓刑，那么此刻就是他的审判之时。

&esp;&esp;不是声嘶力竭的揉磨与山陬海澨的追逐，不是病床上彻夜睁眼，在不堪顿立的孤岛之上寸步难行；不是自己以命作注笼络人心，不是自己寻一个人寻了太久的愧，不是为一个无悲无喜之人自相惊扰，患得患失。

&esp;&esp;放过自己吧。

&esp;&esp;单单只为这一个吻而沉沦。

&esp;&esp;他看见自己在空幻牢笼里被放逐，支离破碎进虚妄之中。

一条在海边搁浅的鲸鱼说，它本要往海去。

&esp;&esp;长风破空，它有一双悲哀的、入了瘾的眼睛。

&esp;&esp;他闭上双眼，环住对方的腰肢。

&esp;&esp;他看见自己的魂魄深陷泥淖，尽情享用没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