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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之华异道:“足下是……?”
那人笑道:“我的兄弟,你如今成了贵人,我周子易不过是个收烂拣废的小人物,无怪你今日淡忘,真遗憾自己没啥名声,惭愧,惭愧。”
厉之华闻言大讶,走近几步细瞧,那人正是周子易,不由大为惊喜,趋步上前,一伸臂将他抱起,喜道:“原来是周大哥,小弟每常念及,哪敢有忘?哈哈,哈哈……”
周子易由他抱着,半晌才笑道:“兄弟快些放手,我快要被你颠动散啦。”
厉之华笑着将他放下周子易接又说道:“半年不见,厉兄弟还没忘我,好兄弟,好兄弟。
”
厉之华大笑道:“当初小弟真是眼拙,没料你武功竟如此高深,你可把我骗苦了。”
周子易乐道:“你不也会装,当初在那家客店,我俩可把人家坑苦了。”
说完二人均乐得大笑。
周子易又道:“此处非叙旧之处,咱们进去把盏畅谈。”
厉之华诧异道:“进去?进哪里去?”
周子易道:“愚兄忘了告知,我成立一个小帮会,此地乃我手下弟兄一个舵点,称作‘荒窟’,内设隐门,所以我入沟后你见不到我。”
厉之华闻之憬然,说道:“周兄乃高人一位,行无仙踪,小弟佩服之至。”
两人携着手,转向那个坟头之后,登见一个黑乎乎的洞口,洞内无丝光亮,不知深有几许,厉之华不由脚步稍微一缓。
周子易哈哈笑道:“厉兄弟武功盖世,胆识过人,难道此洞就不敢进入?其实此非茔坟,而是故积的土堆,掩人之目而已。”
厉之华大惭,说道:“周兄想哪去了,即刀山火海,小弟也敢随你同往,何况兄长之仙洞檀府?”
两人刚踏入洞内,忽听洞门一声闷响,已然关闭。
厉之华道:“这洞门象用一块巨石封掩,别人在外岂不一眼现?”
周子易道:“巨石上凿有一个深槽,内设潮土,播些草种,复闭之后,外面芜杂丛生,一般无破绽可寻,再者谁也不愿到这种地方来,荒荒凄凄的,你说是不是?”
厉之华微微一笑道:“周兄当真别出机杼,玄虑高妙。”
周子易说道:“非我所拟,均系手下弟兄匠造,有的一些古怪之处,我也摸不清。”
洞中台阶斜下近百尺,周子易领着他左拐右绕,途中遇有两扇暗门,也不清楚他怎生触动的机括,人一旦走过,门便自动关闭。
又行十几步,前处隐见光亮。
周子易道:“前处便是洞厅,只是小了些,如再扩掘,便有地水渗透,当初也没勘好位置。”
待转过一个小弯,已入大厅,只见石壁上油松高悬,这十几把油松均浸过蜡,燃将起来,照得整间洞厅明如白昼。
厉之华四下观看,但见石壁如镜,顶上却怪石兀垂,形象万千,若天然,又若人为。
厅正中一把虎皮大交椅,后上挂幅汉代张芝的今草书法,直见行笔若蛇,丰腻流畅,大出章草之呆软,使己不由重新认识“草祖”
张芝的雄阔法度。
交椅前列,左右各竖摆六张方凳。
这间大厅几乎可容二百余人,然除此之外,也别无他设,虽算空如悬磬,但却甚增威森之气,如若铺设的富丽堂皇,则觉没了意味。
当下赞叹道:“果为仙洞,一扫俗态,此才能称上‘雅犷’二字,那些奢华之格、粗猛之调,反无意趣。
于此不难看出周兄胸怀日月,文武千里,这雅中透凛之气象,方适周兄,若我就不知该怎生摆置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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