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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君墟内,石室中。
陈叙耳听着九爷说话,心中不由便有思潮微微起伏。
白毛大鼠竟叫陈叙忘记它与小鼠。
此番话题转折,乍听实在出人意料,但若仔细想来,却竟然又在情理之中。
陈叙知道,九爷与阿实来历非凡,背后的仇家更是强得可怕。
这是一潭深不可测的浑水!
理论上,此刻的陈叙就应该遵循最为理智的做法,明哲保身,客客气气向两只鼠妖告辞。
从此以后只将这些时日与鼠妖相遇的经历当做一场幻梦——
更或者连幻梦都不必有,直接选择遗忘就好。
前事尽消,他自有他的远大前程。
这样……不好吗?
这样,其实没有什么不好。
但如果当真这样做,陈叙却会觉得不开心,不快意,不欢喜。
从前他一无所有时,要为世俗沉沦,如今他拥有了食鼎天书,难道还要为世俗妥协?
人这一生,倘若时时刻刻都只能理智,而无法气冲胸怀,在某一日某一时冲动一刻,岂不枉费一回青春?
陈叙胸中涌动着不知多少话语,这一刻,他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反驳九爷。
但最后,所有的话到嘴边,却又通通只化作一句:“九爷,但我不想忘。”
白毛大鼠嘴唇蠕动了一下。
它看着对面的青年,这书生自来有一股翩翩气度,似如君子端方。
这书生有时候也显得十分老成,亦有其世故之处。
但某一时某一刻,它更曾亲眼目睹书生暴起杀敌,手起刀落,果决凌厉。
有些人,你以为他老成世故,岂不知他骨子里的狂狷从来就不曾停息。
或许,它还可以再相信一次。
“道友。”
白毛大鼠声音微微沉缓道,“既是不想忘,道友日后可是有意要再庇护我与阿实?”
陈叙道:“未尝不可。”
“道友其实的确能有一法,可以暂时庇护我等。”
“是什么法门?”
“道友若是能中秀才,有此功名在身,日后以灵物吸附社君墟,可短暂以文运遮掩我与阿实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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