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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时想到,却也是不知所措。
他人在万县,若是去联系,岂不更是引人耳目。
这事我存在心里急,可又不便都和德诚明说。
几天下来,他在几家盐号上已经安排停当,而我这边却是一筹莫展。
此后,事情变得更是让人心焦。
德诚提起的那位荣县的同乡原本是好意,告诉他那笔银元查来查去也没下文。
往年间我们也常有银元存在柜上,要用就来取,可往万县汇去的款子倒是说不准需要我们开个字据,讲清缘由。
德诚此时也有些着慌了,说着要不自己跑一趟万县,既是和庆哥商议我们这方的口径,也给他报个信。
否则他蒙在鼓里,事情便凶险了。
我毕竟对庆哥的身份有些了解,这么让德诚去自是不妥。
可如果一起去,岂不像是畏罪潜逃,更会打草惊蛇。
说起来,唯一能帮忙的就是白莎,可我想着这事再去找她,把她牵连了,那才是我决计不愿看到的。
如此过了半个月有余,倒也没发生什么变故。
我正想着是不是风头过去了,五月底便接着封信。
信是从武汉寄来的,拆开才发现是庆哥的笔迹。
寥寥几行,只是说自己已辞去银行的事,在武汉做些生意。
那笔钱已买了地,地契随信也寄了来。
看着这信和地契,我和德诚终是松了一口气。
想着庆哥虽说是我们晚辈,可心思缜密,处事周全却真是让人佩服。
这钱白莎原本说是替庆哥的一个朋友汇的,可此时地契上写的却是我的名字。
此中缘由我们虽是想不透,却也能猜出一二。
无论怎样,有了这两样,即便将来查起来也说得过去,便想着能安心回自贡过夏天了。
谁成想,还没三天,我这觉着太平无事的想法就被击得粉碎。
我们原本定着六月二号那天出发,一大早德诚照例出去买早点,可弄得两个小时才回来。
还未等我开口问个究竟,就看出了他脸上满是恐慌。
“先生,我刚出去,满街的人说昨天抓了好些人。
像是民盟出事了,几个报馆、书店都给封了。
我几个地方跑过去看,果真都是贴着封条,还站了好多当兵的、穿制服的、还有没穿制服可是来回盯梢的,那架势吓人哦。”
自从四六年较场口出事,我便在家蛰伏,少有参加盟里的活动。
此后民盟总部离渝,表老、黄任老、章、罗几位以往熟的先生们转迁宁沪,也就和民盟没了来往,而此时在重庆的有哪些盟员也不尽知。
听了这消息,虽说忧愤,却还没想到自身,便只是问封了哪些地方。
“好像有个是《民主报》,”
德诚答道,“还有个地方,哦,先生您好像以往提过,就是民生路上的生活书店。”
一听生活书店,我心里陡然一惊,却是有些不祥的预感,忙问他有没有听说书店里抓了谁。
德诚搓搓手,脸上犯了难色,语不流畅地说道:“先生,那里围的人好多,我怕被盯上,就没问。
要不我再去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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