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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骁扑灭最后一簇火苗时,整座祠堂已坍塌成焦黑的骨架。
浓烟滚滚冲向天际,赤金香炉通体漆黑地歪倒在废墟里,混着松脂味的火星漫天纷飞。
苏晚昭裹着一袭破麻席,鬓发凌乱地跪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空洞,随着周身剧烈抖动,浑浊的泪珠在颊边发着颤地滴落。
“小姐!
我苦命的小姐啊……”
容姨呼天抢地的嚎哭,震得夜莺扑棱棱四下乱飞。
微末拢紧蟒袍缩在石阶旁,看着赵晏暴怒踹翻最后半堵焦墙。
他徒手掰断焦黑的供案残架,染血的掌心握着还冒火星的梁柱,“姨母的祠堂…”
喉间滚出如野兽般的嘶吼,他突然掐住苏晚昭的咽喉按进黑灰,“你也配坐着喘气?”
蟒纹皂靴踩住苏晚昭焦黑的手指,伴着一道骨裂声响起,苏晚昭凄惨地哀嚎起来,“王爷饶命,是温晴玉…”
容姨突然叫喊出声,“老奴晚间亲见王妃提着松脂桶进了祠堂,还以为是要灭虫!”
赵晏怒极反笑,“苏晚昭,你还有何话说?”
“王爷容禀…”
苏晚昭被掐得双眼暴突,“松脂是…温家香铺里的…”
温晴玉早被赵晏骇人的神情吓破了胆,闻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王妃莫要胡乱攀咬!
库房记录上写的清楚,明明是你这月从库房领了三十斤松脂!”
脖间铁钳般的手瞬间松动,苏晚昭突然挣开桎梏,撑起身子不停呕咳。
“你怎知库房记录?”
赵晏缓缓起身,强烈威压如山岳般压上温晴玉心头,“又怎知是三十斤?”
温晴玉全身剧颤,白着唇说不出话。
苏晚昭忽然转向廊下,指着缩在石柱后的丫鬟,“是阿乔去香铺取来松脂,她可作证!”
“温晴玉让妾身提进祠堂,妾身本也以为是灭虫的…否则怎会将自己也置身火海?”
微末挑眉,懂得以退为进,苏晚昭变聪明了。
阿乔突然冲出来,跪在赵晏脚边磕头如捣蒜,“温侧妃说祠堂久不通风,鼠疫一定多得很!”
温晴玉慌忙去拽赵晏袍角,“不是的,是她们诬陷我!”
阿乔却突然抽出张单据,“这是去香铺时,掌柜写给奴婢的收据!
上面明白写着松脂三十斤!”
“什么…”
温晴玉才喃喃出声,突然被赵晏踹翻,整个身体径直跌进未熄的火星堆里,银丝锦缎遇火星突然复燃,“轰”
的一声窜起淡蓝色的火焰,火焰顺着温晴玉的手臂往上爬,衣袖瞬间被灼出焦黑色的窟窿。
“啊——!”
温晴玉惨叫出声,打着滚的自救,素月尖叫着扯下衣裳灭火,手臂还是被灼出大片猩红的溃烂。
赵晏恍若未闻地负手立在坍塌的祠堂前,忽地转向跪在地上惊惧连连的老妇,“容姨,姨母生前待你不薄。”
容姨突然屏住呼吸,颤抖的身子在月光下孤白又凄凉,她看出对方眼中的杀意,颤声开口,“王爷,老奴当年舍命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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